闻言君明仪微微敛眉轻叹一声:“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尊魔细细与臣道来,此事疑点重重,不可轻易过去。”
战吾偷偷笑了笑旋即帮腔:“欺负到吾头上,也不知他究竟有几个熊心豹子胆。凡间的修士就是不老实,隔三差五想着取吾的性命。”
君明仪不言,只是神色晦暗。
隔上一会儿他对魔君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臣近段时间不去无极殿,希望尊魔好生自理。”说着他向魔君礼节一揖,“臣即刻备龙车送尊魔回殿,屋内只有茶水,等待期间若尊魔有需要之处,呼唤屋外的仆从即可。”
“明仪,你要去哪儿?你还在生气,这么快赶吾回去!”魔君不服气的撇嘴,蹙着眉头气呼呼的说,“路途中吾又被截去怎么办?谁知道内贼在何处等着取吾的性命?”
君明仪应:“途中,会有魔侍。无极殿高手环绕,尊魔亦是武功盖世,怎能说出这样无骨气的话来?”
“没有你!”战吾将目光偏至一侧,小声喃喃咕咕,“回去又怎么样……一只魔批改奏折么,也没人为吾泡苦茶,连抱怨几声的对象也没有。”
“……”君明仪凛眉低呵,“身为君王,怎能如此依赖臣子?尊魔是一界之主,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应该比谁人都懂。”
“哼。你变了君明仪!”魔君磨牙而道,“变得彻底。”
森冷的话语,犹如当头泼来的冰水,将君明仪从头到脚浇了个刺骨透底。血色眸子微微遮掩,咬肌从颞骨露出生硬的轮廓。宁静片刻,变质发寒的空气中传来吱呀开门声响,然后吱呀阖上。
位高言重功高盖主的臣子。
事事受牵沾花惹草的君主。
黑暗的过去掩盖在暂且光明的表象,终究还是不堪一击的被激荡贯穿浑浊本该沉淀明澈的心。
了解事情后君明仪依言将尊魔送走,晚些时候君家两位出人头地的亲兄弟再次相聚一处,以茶代酒敞怀而谈。
虽然每字每句都是提防叵测,但两兄弟依旧对这样的私谈乐此不疲。他们很早之前就没有正常的闲谈,甚至可以从一块糕点谈论到藩国或是边境之事。
“老三,这次的事你也有份罢?能如此精确的掌握尊魔的踪迹,全魔界,便只有你。”君知书手捧茗茶细细品味,“若某是你,断不会这么快将尊魔送回,至少消去他的猜忌之后再说。”
“尊魔不是傻子。”君明仪冷道,“吾,也从不与他卖弄柔情。”
“呵呵。”君知书的笑很快变作鄙夷的声调,“可他却对你柔情得有些超乎常理了。”君知书微微倾身些许,凑近坐的端庄正雅的君明仪,“某的三弟,白日是权倾朝野的契魔,夜里不会是尊魔春宵帐中的枕边人罢?”
“大哥说笑了。”君明仪浅浅应答。
“哈。说个笑话你也不笑。”君知书重新坐回软榻血眸暗灭,“明仪,你自小便爱干净,这样的肮脏事你恐怕做不出来。但时间会改变所有,难保,四千年,谁都会变心。”
“翊王的事,大哥知道了。”
“是。”君知书坦然的点头,再抿一口热茶吐露呼吸,“他对你有情,当年的事是他的遗憾。这四千年能有靠近王都的机会,他都想方设法与你私下一会。某是他的臣子,亦是你的大哥,于公于私都要提醒你,别靠翊王太近,你与他,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盏狡猾不安分的灯凑到一起,必然酿成一场滔天大火。翊王有狼子野心,君明仪亦是深藏不露,他们又是旧交,联手还是彻底决裂,仅仅是脑子一热的事。
“吾有分寸。”君明仪的腔调总是让人分不清他的真实情绪,冷冷冰冰好似漠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