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遍地分裂了金陵的四肢百骸。
穷途末路的将军们,即使空有节气也无法撑到最后。
大风停住的时候,本以为能得一夜的平静,可接着就下起了大雪,雪色看不清楚,他只掀开了一下帐子,就冷得瑟缩起来。
大概人体对冷暖的感知也会被情绪影响,十七□□的杜云清,是个簪缨世胄里长大的公子哥,只知道风花雪月下的动人诗歌。
他眼中南京的雪柔顺、怯懦、触之及化。所以贪恋不忘,想在这情冢里溺死,管他是女是男,是台上的杨贵妃还是台下的韩子高。
现如今,他看这雪,只觉得骇人。外面或许还有成堆的死人,可这雪竟想全部掩盖了吗?
他坐在床上,颤神着去拉被子盖住受伤的腿。突然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正应激地回头去看门边,却被一道强光晃得什么也看不清。
三千代带了一路人,腰间都别着枪支和短刀。像是准备好的,被抢修的电路突然接通,电灯又“噌”的一声亮了。
杜云清这才发现,三千代头一次卸了那棕红色的妆,少了浮华贵气,微眯的眼流露出一点凶光。但仍是青灯古佛的和尚颜,诡谲了点,像是壁画上的飞天。
“杜先生一张图纸,竟将我派出去的人马折了大半,所得武器还不如杀那些‘乌鸦’赔进去的多,是东亚大国的首府已经破败了,或是杜先生拿青州寻开心?”
这让杜云清多少有点吃惊,他以为三千代多少会先让少量的士兵去探查真伪,毕竟三千代在此之前一直是秘密来到南京,一定不愿贸然露面。不想他像饿极了的蚂蝗,连确认都省了直接扑了上去。
此刻三千代青州在怒极的情况下仍保持着风度,只是那白色的手套分明紧紧攥住了腰上的昭和刀。
杜云清不易察觉的一笑,眼却不再看他。浑然一副不怕死的脸嘴,三千代的手松了,眼角却堆出了更深的狠绝。
后面的士兵察颜观色,立马将一个浑身□□的人甩到了杜云清面前。
杜云清如遭天雷,蓦地站起来。
只见许川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惨败。那短发被泥和雪水打湿,凝成一块沾在他鬓间,鬓旁还留着一道暗红的血迹。瓷白的身子上全是鞭子抽打的伤痕,面上,脖间,腰腹数不清的牙印和糜乱的红痕。
这样残破绯红的身体一向是青楼里男人最爱的宝物,可杜云清心里只有万死的疼痛。他不忍去分辨那些牙印,也不忍看那人腰下沾染的秽物。
杜云清不顾自己腿伤,冲上去给了三千代青州一拳,将他打得几乎趴在地上,没等他站稳稳,杜云清顺势拔出了那昭和刀架在了三千代脖颈旁。
可枪始终快过刀。
三千代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即掏出了旁边士兵的枪瞄准许平生。
“杜先生,我早告诉过你,可你偏不信。”
三千代青州虽然脸上挂了彩,有了鲜红的人色,但心情似乎终于愉悦了一点,可他发现杜云清的手有一些颤抖,满脸竟已都是泪水。
“我不信,今日你这样辱他,我就是死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样的话三千代听得极多,但杜云清声音极轻,可眼神里像藏了比杀意更深的恨。
外面雪还在下,寒意彻骨,许川像受惊的小动物般颤抖了一下,而杜云清余光捕捉到这轻微的一动,霎时生了怯弱。
松了手。
许川不死,杜云清就永远有无限顾虑。
……
三千代走后,只剩杜云清和昏迷不醒的许川。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将许川抱到了床上,打了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