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拿剑,莫思归的手有些不稳,微微抖着。花倾楼俯下身,双手握着他的手道:“刀剑不长眼,手要小心,不要抵着刀刃,小心割伤了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莫思归的耳旁,他的脸有点红,默默把手握得更紧了些。
“现在你刚学用剑,双手握着也无可厚非。可以后就不能双手握了,要不怎么看怎么都是个门外汉。”
考核大会还没召开,在木萧山修行的弟子最少也有三年之多了,习剑已完全不在话下。莫思归刚入门,无法和这些人一起习剑,只能由花倾楼一点一点从头开始教。
他的确灵根不错,当时石韫玉收下他时也是因为这个。不一会他就掌握了拿剑的技巧,把剑拿得稳稳当当的了,学着花倾楼有模有样地上下挥舞着。
花倾楼师承石韫玉,也跟着学了那么点看人的法子。
比如莫思归,虽相识不久,但能看出来是个踏实孩子。别看平时闷不做声的,还有点爱撒娇,其实注意到了很多细节,淡青云纹袍这么繁杂的服制他能很快学会,稍加指点便掌握了拿剑的技巧。虽说身上总有那么点小孩子黏人的心性,但长大必成大器。
再比如沈禾子,平常一副矫揉做作的样子,三句话不离苏入画,仿佛没了他就没法活。心里却刚硬的要命,别人骂他一句他能怼回去十句,总之一点欺负也受不得。
至于苏入画和赵星河……就是两块木头,没什么好说的。
他花倾楼能坐到首徒的位置绝不是靠他那一张可以把活人说成死人的巧嘴,他最早达到金丹修为,斩杀妖魔最多,在木萧山人缘最好,除了元明道,全山上下皆敬他。
除此之外,最会看人,最通晓人心。
他把视线转回莫思归,见对方也在看他,便笑了笑。
莫思归满头大汗,扭扭捏捏走过去道:“师兄,如何?”
花倾楼拿袖子给他擦了擦汗:“很好,比我刚入门时强多了。”
此话不假,自他修道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么快就能拿好剑的弟子。他一开始给他木萧山的配件只是想试探一下,多数弟子初入门时仅用木剑,一来木剑轻巧好掌控,二来安全,不会伤到人。
可莫思归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剑拿稳了,实在令人惊叹。
他思索了一会,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此剑名唤“醉玉”,是他成为首徒那日石韫玉亲赐之剑。此剑轻盈如燕,用起来并不费力,剑刃锋利无比,微微透着寒光,剑柄上雕了繁复的花纹,刻一“醉玉”于其上。
花倾楼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剑反手握在背后。
莫思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师兄,厉害。”
花倾楼道:“这还只是个头呢,你以后也可以的。”
莫思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视线转回了面前的剑上,继续学着花倾楼的样子舞剑。
花倾楼走一步,他便跟着向前一步,花倾楼将剑指向前方,他便跟着指向前方。一招一式皆学着花倾楼的步子来,虽无法像花倾楼那般单手握剑,却也用双手把剑握得稳稳的。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不带一点迟疑。
“师兄说我可以的。”他心道。
佩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皆被这响声打断了,好奇地望了过去。
☆、修道四
花倾楼循声走去,关切道:“怎么把剑掉了?有没有受伤?”
掉剑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名唤明城,入门也才三年,年纪比莫思归还要小上一岁。他仿佛被吓着了,委屈道:“师兄,我手疼,握不住剑。”
其实哪是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