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就是个sb!虽然他是因为生病,但他依然是个sb!”
他揽着程几的肩膀说:“亏我儿子在r国血里火里为他拼了三年命,凰村老家房子塌了都没来得及回来重建,丫倒好,转眼忘了!”
程几又笑,心想其实只有七个月,后面都不是为他,但想着想着又垂下头。
王北风说:“唉,不能怪他,连海哥这么聪明的人都没办法。”
他继续:“他刚醒来那会儿,全身上下都不能动,躺在床上半昏半醒,海哥就趴在他耳边说‘加油啊,小程在等你呢’,原本想给他鼓鼓劲儿,不知道为什么适得其反,老齐一听程儿名字就差点儿厥过去,心跳都过了一百八了!”
“大家都被他吓坏了,医生就再不让提了,生怕影响他恢复。海哥不信邪,又试了两次,结果程儿的名字对老齐来说就像个发作按钮,一听见就头痛昏迷!”
陈川哭笑不得:“这sb!”
“再后来……”王北风回头看了一眼程几,“他倒是好转了,可警方不让我们打探你们的消息,就硬说程儿已经牺牲了。海哥气得直跳,骂他们胡说八道!可明明知道是胡说八道,也得当真的对待啊。”
程几被再次派驻r国后,对外一律称执行秘密任务,后来因为老齐家纠缠不放,便更简单粗暴地称牺牲了。
他这一“牺牲”,陈川也得跟着“牺牲”,连带着老耿也“死”了,直到任务结束归国前一周组织才允许他们复活。也是最近这一周,他们重新和雷境、郑海平等人取得联系。
王北风苦笑:“组织宣布程儿牺牲了,还咬死不改口,于是更没人敢在老齐面前提了,生怕他一个激灵想起来,然后闹殉情,这不是完蛋了嘛!”
程几也苦笑。
他在这三年中“死”的时间比“活”的长,经历也是一言难尽。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每周和雷境等人联系一次。
他们分别位于r国与国则远在大洋彼端,双方民用频道通讯不便,但凡有联系的机会,都用来商量怎么追凶,而且语速极快,生怕下一秒线路就中断。
所以关于齐北崧的情况,程几顶多能在谈话结尾问一两句,比如“醒了吗?”
彼时齐北崧还没醒,郑海平和雷境报喜不报忧,从不直说齐北崧的现状,每次都告诉他快醒了,一天比一天好,快摘呼吸机了,眼珠子还能在眼皮底下转,棒棒哒!
程几明知那些动作只意味着机体活着,而不代表脱离植物人状态,但仍长期陪对方演戏,都是为了互相宽慰。但在深夜无眠或者半夜惊醒时,一颗心着实疼痛难忍。
他咬着被角或者胳膊捱过许多夜晚,眼泪浸湿了枕巾,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犯罪团伙主犯被干掉后,他押送沈子默短暂回国。
那小半个月里,他除了去大学上了两堂课,回特警支队当了一名警察,剩下的时间什么都做不成。
白天昏沉,晚上失眠,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他都不知道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是什么,或许就是那最最渺茫的希望,或许是他自身的执着。
在困苦面前,唯有信念能够带来慰藉。
后来他又被派到r国,没有时间悲伤,必须竭尽全力。
终于有一天——那时候他还没被宣布死亡——郑海平兴奋地告诉他齐北崧身体里的电极发挥效用了,他醒了,真醒了,一周前醒的,现在只会小幅度眨眼睛,但似乎是有意识的!
那些天他高兴得恨不得随时随地出去跑一圈!
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