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看着,脸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唇咬的紧紧地,豆大的眼泪在她的眼中不停的打转,直到我发泄够了,把体无完肤的伞仍到地上的时候,掉落了下来。
这天的姊就如当天可怜的我。
我从未发现奴兮美丽无比的身体里竟藏着那么霸道的一颗心。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景象。
大片大片的纸片掉落下来,就像外面纷纷的桃花,洒到了我的身上。
我透过大把大把的纸片看奴兮的脸,她竟是笑着的。
我突然发现奴兮很爱笑,可是无论怎么笑着,总是有冷漠的颜色。
我有些发怒,奴兮,你竟对身为皇子的我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
你就不怕吗!的92
如果我真的去告发她,后果可想而知。
皇族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纵是父皇也包庇不了你!
可是我竟忍忍了下来,然而终究我还是不能原谅她,与她冷战了好些日子。
扇稚后来对我说对不起,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又有什么错值得让她道歉呢?
扇稚和我说话总是恭敬而怯怯的,让人心疼。
她说要我辅导她的功课,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怎么不问你妹妹呢?”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
果然扇稚的脸讪讪的,“她…她闲我笨,怎么会教我呢。”
我自知说错了话,伤了她的心,于是忙着答应下来。
那天我去了扇稚的孝荨轩一起学习功课。
扇稚的屋子装扮得朴素清雅,但她待人的礼数却十分的周到。
她问了我一些诗句,我仔细的做答。
她良久叹了一口气,“我根本就不喜欢学这些深奥的诗词,我只希望能静静的做些漂亮的女红,不是有句话叫‘女子无才便是德’吗?真不知道奴兮为何喜欢这些。”
我听了哑然,实际上扇稚的话不无道理,反而是奴兮太过于反常了。
不过我也不能不感慨,奴兮终究是不同的,她的远见,不是这些待在深闺的女子所了解的。
我们正一块儿静静的温习功课,却听见隔壁钟鼓鸣鸣,热闹非凡。
我好奇地问:“隔壁怎么这样的吵闹?”
只见扇稚不语,反而是她身边一个年轻的侍女沉不住气,c话进来:“是隔壁小姐,总是喜欢弄些新鲜的什子。这次听说请了宫中有名的秋娘,教她习舞艺。”
“皇子在此,哪弄得你说话,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扇稚板起脸训斥道。
我倒不很在意,只是想奴兮的兴趣还真是太过广泛了。
春末夏至,秋去冬来。
我们都褪下薄薄单衣,穿起厚重的毛裘。
穿上冬衣的奴兮看起来胖了些,但娇憨可爱,我喜欢她的这身打扮,因为这时她才看起来像个名副其实的七岁孩童。
奴兮总是会做出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那天我看见她紧紧地握着雕龙的玉栏,暗暗使劲着。
我上前对她说:“这是来自极寒之地的冷玉,暖不热的。”
“不是。”她回眸一笑,“我是在看谁更冷些。”
我拉过她的手,果然是冰冷的毫无体温,这样看来反倒是玉在暖她了。
我忙把自己的手炉递给她暖手。
她捧起手炉,问我:“十二皇子,你吃过烤红薯吗?”
“烤红薯?”我摇了摇头。
“我也只吃过一次。在冬天寒冷的日子里捧着热腾腾的烤红薯吃着,又暖和又果腹。”
我疑惑的问她:“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也会挨饿吗?”
“会,会的。”她坚定地点头。
她又对我说:“那天爹爹就是罚我跪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一天也不给我吃饭。我又冷又饿,险些昏倒在雪地里。幸好那时厨房的大婶可怜我,偷偷的给我塞了一个烤红薯。我那时边哭边一点点把红薯吃进肚子里,心想这就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那你以后可以让她再给你做呀。”
奴兮摇了摇头,“爹爹后来知道她偷偷送吃的给我,第二天就把她鞭打出府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死是活。”
我听了动容,拉住奴兮的手,“奴兮,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奴兮只是向我微笑,不置可否。
我涨红了脸,问到:“奴兮,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快乐呀。”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
“那…那以后我们也永远在一起,直到老,好不好?”
“好啊。”奴兮拿着那双稚气未褪的眼睛看着我,欢快的回答我。
元日(1)快到了,宫中开始张灯结彩,一派喜悦的气氛。
织锦司准备了许多的布匹,为每人量制新衣。
这日皇上特意叫我去,原来是让我挑选布匹。
“这几件颜色深些的布匹是留给太后的,其它的还未分配,你见哪件喜欢就先挑过去吧。”皇上对我说。
我看见众侍女露出惊羡的眼神。
“这可以吗?”我小心的问。
我待在宫中近一年了,也知道些许规矩。像这些供奉都是严格逐级分配的,先是太后挑选,然后是皇后,之后才是妃嫔、皇子、帝姬们。而我,自然是在她们之下的,可现在皇上竟然叫我先皇后而挑选,岂不是太不合祖制?
皇上宠溺的摸着我的头,“当然,叫她们穿了岂不可惜?”
马上有懂事的宫娥为我展开一件件布匹,仿若花般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