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那一刀就斫在钢板上!
“当”的一声,刀反弹。
无情的头,当然没有事。
那出刀的人,如果全力一刀斫下,斫在钢板上,反而可能震得虎口欲裂,吃个倒亏。
无情若选在此时反击,发出暗器,只怕那出刀的人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但无情并没有出击。
他反而好整以暇的说了一句:
“是你。”
他还笑了笑加了一句:“今天我可真给你斫了好几刀了,如果刀刀命中,我也早就断成几十截了。”
那人一刀不着,斫在钢板上,星火四溅,在这一刹间也照见了彼此,那人收刀飘然而退,这一刀,看来也未尽全力。
“我每一次出刀,怎么都是你主动上来捱刀子?”那人居然悠悠反问,“斫多几次,我也怕又是你,所以留了几分力。”
“不发全力便好。”无情道,“钢刀斫钢板,直如头撞板,滋味可不好受。”
斫他的人当然是习玫红。
又是习玫红。
“你们刚才去了那儿?”这次发难的居然又是她,“怎么本小姐有难的时候,找来找去都总找不到你和那慑青鬼!”
无情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在找你,你却是怎么下来这儿的?”
“我和慑青鬼跟白骨和腐尸在庙里打了一会,本来是惊心动魄的,后来见那付骷髅和僵尸,使的居然也是武功,而且还是奇门武功──既然会武功,那就不是鬼怪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我就跟它们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仗,结果,那僵尸忽然在光线全黑时不见了,我猜想它是躲在棺柩里,于是,劈开其中一口棺椁,跃了下去……”
“──之后,便来到这儿了。”然后她反问,“你呢?”
无情也把他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
“你所见到的,除了铁布衫的尸体外,我大致都看到了。”习玫红说,“我还发现了两件好玩诡怪的事儿,待时机成熟,我再与你说。但我却不明白一事。”
无情道:“什么事?”
习玫红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在墙后?”
无情答:“我闻到你的体味,很香。”
因为这儿实在太黑,所以看不见习玫红有没有脸红,只听她啐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狗鼻子!”
无情道:“我的鼻子一向敏感,何况,我看到蝴蝶。”
“蝴蝶?”
“你自己不知道吗?”无情的眸子纵在黝黑中也绽放出黑光,“但凡你在,至少有两只以上的黄蝴蝶,必在附近翩翩飞翔。”
习玫红仍不服气:“就算你知道我就匿伏在墙后,你怎的不出声先招呼,害得我以为是敌,当头给你一刀。”
无情道:“我这一招呼,只怕同时也惊动了敌人──何况,我纵然知道你在这里,但并不知道你是不是遭人挟持?”
“听来,你大概还猜我给人杀害了,伏尸在此,只有两只黄蝶相依不去;”习玫红冷笑道,“那你又怎会认定我会向你出刀的?”
无情语音里已有了笑意:“如果真的是你,你一定准会向我出刀的──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光是今天,我已给你斫了多次了。”
“所以,你就巴不得我给人杀了,死在这里,就不会向你出刀横斫直劈了!”习玫红好像很有点赌气的意思,“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已经死了,而别人正伺机向你伏袭?”
“那就要看土墙倒下之后,有没有人向我当头一刀斫来了。”无情笑着说,“如果迎面就是一刀,那就当然是你,而且,你还活得好好的,才能动刀动气动真火。”
“你嘴好利,利胜我刀,”习玫红佯怒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说不过你。”
“但我却比你熟悉这儿的环境,”习玫红忽然又来了兴致,“我毕竟先来了一步。你知道,有很多时候,有很多事,先一步比晚一步占便宜了许多。”
“也有些事,迟些要比早些更恰当。”无情淡淡地道,“所以是你听到有异响,就先灭掉墙上的灯,来一场伏击?”
习玫红呆了一呆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灭的灯?”
无情道:“这墙上灯,油仍是温热的,有的还冒着焦烟,是刚让人弄熄不久的事。”
“这几处的灯不错是灭了,但却不是我灭的;”习玫红急急分辩,“我就是以为是来人灭的灯,所以才躲在土墙后面先下手为强。”
无情倒是狐疑起来:“那么,灯是谁灭的呢?难道,就在我们近处,还有别的人不成?”
习玫红似这时才蓦然想起,问:“对了,那慑青鬼呢?他死去哪里了?有没给僵尸衔去当孝子了?”
“他先回走一趟。”
“什么!?”习玫红几没愤怒得叫了起来,但已足够引起密室dx里回声不绝,“他居然先回去了!他就把我们丢在这里不顾了!”
“不是不是。”无情连忙澄清,“不是的。我们发现地上有一具尸体,形容极似铁布衫,因而怀疑起客栈内铁布衫的身份来,所以要他走一趟,先出去通知阿三和么儿,叫客店里的人小心提防。”
习玫红这才明白:“你是要慑青鬼先遣那两个小孩儿回去,然后再要他倒回来?”
无情道:“是。”
习玫红的眼神有点奇特:“你以为他会乐意这样做?”
无情道:“本来是我提出要通知么儿他们的,是聂青见我不便,要代我跑这一趟。”
习玫红冷笑道:“你以为他一定会倒回来这地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