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微含是来示威的?只是没有把柄,就这样对她无礼,一点好也讨不到,反而落了下风。
一时凉风初起,凉透衣襟。
厚载很快料理完事回来了,褒若笑着迎出来,如同往常一般帮他解下外服,说笑了一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对了,今天有个叫微含的姑娘来了,点明找你呢?”
大手有一瞬间的停顿:“微含,是谁呀?”
“说是送这个来的,”褒若从盒中拿出那个琉璃坠:“你也真是粗心,这个也能丢,哪天会不会把我也弄丢呀?”
“奇怪?”厚载有些疑惑:“我记得挂得很牢实的,怎么会到她手里去?”
“她?”褒若偏着头更加疑惑:“你不是说不认得她吗?这会怎么好像想起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团老太爷的席上请了个伴唱的,只唱了一支曲儿便走了,谁记得那么多?”厚载看似不在意地接过琉璃坠:“一定是喝酒时被人扯脱的,被她恰好看见。”
褒若笑意不减,看来我们真是有默契,居然用了同一样借口,哦了一声道:“那你可得系好了,谁知下次丢了什么,这么迷糊,还当明家大掌舵呢,哪天别把我弄丢呀。”
“放心,我就是把自己搞丢,也决不会弄丢你!我的心在你那儿,你走哪,我都知道!”
褒若笑得越发柔和,垂下的眼睛却更加地冷了,厚载伸手搂她,褒若唉呀一声跳起来道:“差点忘了,我给你炖了小点,是我亲手做的哦!”
厚载不疑有他,跟着站起来欣慰地道:“褒儿,嫁过来不到两个月,你就变得如此体贴!”
芜儿端进一盅补品,褒若忙道:“放外间吧,看把这里弄得一室荤腥。”
厚载跟着来到外间,揭开炖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不由精神大振:“真是你亲手炖的?”
“是啊,尝尝看?”
褒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厚载信心满满地舀了一匙,芜儿和菁儿充满怜悯地撇过头去。
“卟!”甫进嘴的汤突然被某人连口水都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
厚载惊恐万分,面上还得装成镇定自若的样子,用尽了毕生功力。
“虫草炖牛鞭啊。”褒若开心地道:“好大的一根牛鞭啊!今天我亲自去了市集上选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他们说这个吃了男子好,我就买了,当时好腥啊,还好丑,可是一想到你,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我亲手剖去杂物,亲手洗的,真的呀,当时那个腥味啊,真是满厨房都能闻到,厨房一个下人还被熏晕过去了,我最后是戴着口罩洗、烹的,是不是雄性动物身上的东西都这么腥呀?”
说完了,真的是很好奇的看着厚载,爱偷腥的人,没理由身上不腥吧?
厚载冷汗涔涔而下,听着就想吐,看着更想吐,褒若说完,喝了一口水,见厚载直瞪瞪地怒视眼前的补盅,没有再动口的打算,“相公,怎么了?是褒儿炖的不好?我从你一出门就开始准备,没想到还是弄不好,我……我真没用对不对?呜……对不起……你休了我吧……”
褒若眼睛一眨,魔术般从眼里瞬间涌出一堆泪水,让芜儿和菁儿叹为观止,看吧,这道行!
厚载胃里直翻,连带着五脏齐翻,却又敌不过褒若的泪水,忙安慰道:“没有没有!褒儿炖得很好,瞧这味道香的!”
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
牛鞭不是没吃过,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腥的牛鞭,煮好的牛鞭本来不腥,可是他那可敬可爱的小褒儿啊,厚载在心中哀叹,你怎么弄成这样腥?就是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在可敬可爱的小褒儿期待的目光中,厚载决定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牛鞭何足畏?
端起所谓的虫草牛鞭大补盅,一口猛灌下去,那根整根的牛鞭连虫草一起被溜下胃,放下盅,一股腥浓的气从胃里往上冒,一路从胃到口,从口到鼻,两眼被熏得直冒金星,生亦何欢!
“话说回来,究竟什么是牛鞭?那卖牛鞭的不肯说。”好清纯的眼睛。
什么是牛鞭?
厚载再也无法忍受,牛鞭生猛的形状在面眼前晃悠,肚子里的牛鞭也急着想出来表明身份,他笑得脸都抽了:“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晚饭可能吃不了,小褒儿你先吃吧。”
说罢,施展轻功,嗖地一下,就没了人影。
他消失后,褒若望着那个紫琉璃看了一会,才道:“把这些撤下去吧,多点些熏香。”
芜儿和菁儿忙着把手下的丫头叫进来收拾,点起熏香,开打窗,驱走那股浓腥,真不得了,光闻那味都让人恶心得不行,褒若早在准备,命人拿出山楂饴来开胃,几盘山楂饴下去,主子到丫头全部恢复正常,晚饭吃得很香。
厚载不光把那天吃的全吐了,还连着三天没吃饭,只以稀米汤将就,还不敢说是那大补品惹的祸,只说自己最近练功要清肠。
“小姐,这回就这样算了吧?”芜儿问道。
褒若有一丝茫然,然后才道:“这回是这样算了,可是下回呢?”
三人相顾黯然。
这个世道本不以眠花宿柳为耻,纳妾也是受人鼓励,她一个弱女子,能惩得了今天,能防得了将来每一天?
“我本不该来。”许久,褒若幽幽道。
芜儿和菁儿以为说的是不该嫁人的事,褒若也不点破,想着脑中残存的记忆,那个一夫一妻的世界,思念之心骤增,突然对月老说的好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