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
这是她希望从宋殊口中听到的话,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她也想听,可宋殊没说,朱寿说了,果然还是朱寿对她最好了,那她凭什么因为宋殊不喜就冷落朱寿呢?
“朱寿你真好,晚上我做酒酿丸子给你吃。”朱寿喜欢吃甜食,上次知夏给唐景玉做了一次,唐景玉不怎么爱吃,派人给朱寿送了一碗,结果朱寿吃得干干净净,第二天见面一直夸她。
朱寿听了,眼睛立即变得比星星还要明亮。
宋殊过来的时候,就见朱寿跟唐景玉并排坐在一起,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他远远看着唐景玉,胸口堵得慌。
为何她跟他生气,在朱寿面前就笑得那样好看?
宋殊没有过去,在众人注意到他之前走了。
天色渐暗,外面丫鬟叫他,宋殊放下手里雕了一半的灯架,揉揉额头站了起来。
路过厨房,宋殊闻到淡淡酒味儿,他微微顿足,很快又继续前行。
“为何换了男装?”落座后,宋殊问旁边的小姑娘。
唐景玉随口道:“穿着舒服。”说完低头吃饭。
宋殊知道她还在生气,他也气,气她无理取闹,所以也闭了嘴,扫一眼桌子,却发现桌上并没有带有酒味的菜肴。换做平常宋殊自然会问,但此刻他只是抿了抿唇,没有主动说话。
他吃饭细嚼慢咽,唐景玉心情不好,这次就没陪他,飞快吃完饭,放下碗筷去了内室。
堂屋只剩下自己,宋殊突然没了食欲,望着门口发呆。
从何时起,她一言一行都能左右他心绪了?
她跟他笑,他会在心里跟着笑,她冷漠对他,他面上毫不在意,但他知道,他不舒服。
宋殊不喜这种不能自控的感觉,他想找出原因解决这种牵绊,可他找不到。
完全陌生的感觉,他束手无策。
她呢,她是否知道她的厉害,所以故意用这种手段折磨他?
他一直坐着不动,屋子里渐渐暗了下去,里面也没有半点声响。品冬知夏躲在外间窃窃私语,最后知夏输了,鼓起勇气走了出来,提心吊胆地问宋殊:“公子,饭菜都凉了,要不要拿去厨房热热?”
“为何厨房会有酒味儿?”宋殊低声问。
知夏犹豫了。公子姑娘显然又闹别扭了,若是让公子知道姑娘亲自下厨给朱寿做了酒酿丸子,公子会不会更加生气?
“说。”宋殊语气冷了下来。
知夏再不敢隐瞒,小声道:“姑娘,姑娘做了酒酿丸子。”
宋殊忽的想笑。
怪不得今晚她用的少,原来自己偷嘴吃了,可是她好像不爱吃甜食,怎么做了那个?
罢了,不是偷偷喝酒就好。
宋殊起身离去,跨出院门时一个小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过来,瞧见他立即避到一侧,低头喊人,“公子。”
宋殊盯着她手里的食盒,心中没来由冒出一个念头,他沉着脸走过去,拨开盖子,里面是一只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大碗,有淡淡的酒气飘了出来。
这个铺子能让这边专门送饭过去的,只有朱寿。
而朱寿跟他一样,都爱吃甜食。
宋殊慢慢放下盖子,走了。
小丫鬟松了口气,匆匆回去复命。
宋殊却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他心里翻腾着一股子火,烧得他想折回她身边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跟他生气就生气,何必又如此气他,她明明知道他不愿看她亲近朱寿的。
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宋殊去找朱寿了。
他不想跟个少年似的陪小姑娘耍气,他想知道她究竟在气他什么,知道了,他重新赔句不是,总好过这样胡乱猜测。她是他的晚辈,他哄哄她又如何?
“下午唐五都跟你说了什么?”被朱寿茫然地请进屋后,宋殊假装没有闻到酒酿丸子的香气,平静地问,“从庄家回来时她一路上都不高兴,你知道缘故吗?”
朱寿“哦”了声,想也不想就气道:“唐五被人欺负了,那人故意穿一样的裙子跟她比,唐五说那人比她好看,她再也不想穿裙子了。”
“那你怎么说的?”宋殊知道唐景玉在为这个生气,他困惑的是朱寿是如何哄她的,一下子哄得她心花怒放,还给他做丸子吃。
朱寿就把他跟唐景玉的对话学了一遍。
宋殊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憨傻的少年。
若不是熟悉朱寿为人,他都怀疑这小子故意甜言蜜语想讨唐景玉欢心了。
原来唐景玉想听这样的话?
叮嘱朱寿不要将他过来一事说出去,宋殊心事重重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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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真打算一直穿男装了?”早上服侍唐景玉穿衣裳,品冬忧心地问,“老夫人不知何时就会过来,被她瞧见姑娘这副打扮,定会气姑娘不懂事的。”
唐景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摇头:“不用,这样挺好的。”
品冬劝不住她,只好给她挽了男子发髻。
收拾好了,唐景玉去堂屋准备用早饭,一出内室碰巧撞见宋殊迎面走了进来。目光相对,唐景玉别开眼,看着窗户道:“掌柜怎么进来了?”
宋殊没看她,对品冬道:“你先出去。”
品冬忙不迭躲了。
宋殊这才看向唐景玉:“去换身衣裳,除非出门,不许再穿男装。”
他颐指气使,唐景玉不爱听,哼道:“掌柜管得未免太宽了。”
“你是觉得自己女装不如庄宁好看,便打算再也不穿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