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蓉听到这话,眉头皱一皱:“不要这样说方姑娘。”
杜绣撇嘴儿:“是她自己做得太难看,突然送糕点过来,我们还不能说吗?毕竟贺大哥是王爷,我可是好几次看到她们鬼鬼祟祟的了。”
杜若大吃一惊。
杜蓉伸手捏捏眉心,想退回去,可又觉得伤别人面子,往后指不定会看到,只好假装不知其意,让白果回送了一碟菊花糕。
那盆点心就放在旁边,杜绣拿了一点出来吃:“不吃白不吃,都送来了。”她抓把放在杜若手里,“这种牛乳糖很少见,你起来了,挺好吃的,看来这方姑娘也真花了心思。”
杜若见其他人都不吃,她也不太想尝,便放在了袖子里。
山顶的风有些大,杜莺与袁秀初下得会儿,实在有些劳累,便换得杜蓉与袁秀初玩,眼见杜莺由木槿扶着下去,杜若担心她,也起来往挡着风的地方,谁料路上突然见杜莺停了下来,她探头一看,发现袁诏不知何时竟坐在那里。
面前一张案几,上面摆着棋盘。
看见杜莺,他淡淡道:“二姑娘这是要往哪里去?”
杜莺也没预料会撞见他,她轻喘口气道:“原来是袁大少爷,我是被风吹得头疼,想找个地方避一避的。”
下面就是茅庐了。
袁诏道:“我听秀初说,你棋艺很厉害,她把你们下棋的事情告诉我了,二姑娘既然精研《弈妙》,怎么会输给她?”他一挥衣袖,“不如二姑娘与我下盘棋罢。”
杜莺没有说话,杜若看见她停顿了下,慢慢坐在袁诏的对面。
两人还真下起棋来,杜若觉得这一幕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她躲着看,谁料身后有人突然说道:“你在干什么?”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转过身发现是贺玄,连忙把手指压在唇边,叫他不要说话。
贺玄顺着她的方向,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在下棋,一个是杜莺,另外一个竟然是袁诏,他眼眸眯了眯。
“你在看谁?”他轻声问。
杜若道:“我在看二姐,你不要说话。”
贺玄便没有说话了。
可这一盘棋委实下得有些久,杜若看不到他们在下什么,有些想走,可又有些在意杜莺接下来的事情,她左右轻轻踱步的时候,突然从袖中掉下来一块糖。
那是方姑娘送的。
她弯腰捡起来,瞧了瞧,又看看贺玄,忽然问道:“玄哥哥,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他这样大的年纪,或许也该定亲了罢?
突如其来的问题,叫他心口一窒,他脸色一下冷下来,眼神显得很是凌厉。杜若吓一跳,连忙闭上了嘴,耳朵听到他道:“你操心的事情还真多。”
显得极为不悦。
可她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关心下他,毕竟都有姑娘为他送糕点了,他又没有父母的,不是他们杜家,谁替他来操心呢?
可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杜若眉头皱起来,转过了头。
贺玄盯着她雪白的脖颈,眸色瞬间变幻了几次。
远处,两人的棋终于下完了,可不知袁诏说了什么,只听噗的一声,杜莺突然半伏在案几上,杜若没法再藏着,疾步走过去,她看到棋盘上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
赤红色的,惊心夺目。
第31章
那是血。
她惊得脸色都白了,连忙与木槿,山梅把杜莺扶起来。
对面袁诏面色冷淡,仍然坐着,杜若忍不住质问道:“你与我二姐到底说了什么?”
袁诏没说话,瞄一眼杜莺,她眼眸半开半阖,极是虚弱的样子,这样一个姑娘原本难道不该老实的待在闺房里吗?他站起来拂袖而去。
态度很惹人厌,杜若差些想追上去问,杜莺拉住她,轻声道:“若若,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大姐,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只是嗓子痒不太舒服罢了。”生怕杜若不听,她几是哀求,“不能再让她们担心这些。”
声音细细的传来,像一缕凄风,袁诏略停下脚步,像是犹豫了会儿,但还是往前踏步走了。
见她眸中含着泪光,楚楚可怜,杜若点点头道:“我先不告诉,不过你的病情看起来并没有好转,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了?”她拿出帕子将杜莺嘴角的血擦去,又往她身上看。
倒是还好,没有溅到。
杜莺站直了,将头发理一理:“我往后再告诉你,现在该走了。”她低声叮嘱两个丫环,“你们也不要说漏嘴。”
见她们慢慢而行,见杜莺拖着瘦弱的身躯,她又想到今日在西跨院发生的事情,一时迈不动脚。贺玄上来道:“怎么还不走?”
她缓缓叹出一口气,轻声道:“大姐,二姐可真够苦的。”
那么些年,她都看在眼里,恐怕这一句话远不能道出其中的艰辛。
贺玄淡淡道:“这世上苦的人很多,可谁也救不了他们。”
听起来是有几分的冷酷,她抬起头看向他,见他面色很是平静,她突然想到贺玄的身世,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在这人世间也是极冷清的,便是有那一座很大的王府,也好像没有根的浮萍。
可杜蓉,杜莺有根,却也让她们痛不欲生。
“都是二叔的错。”她拉住他袖子,“你上回说三学街的事情,二叔他还有没有别的把柄呢?”
当初陈路死不投诚,赵坚要杀鸡儆猴,将陈路处死,陈路的妻子,孩子也都被抓了起来,但陈路有个美妾却是逃脱了,被杜云岩养在三学街。后来被杜云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