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师父的魂,还在这具身体里头啊!
「兰儿,你出来!」巫满将独孤兰君推到墙壁上,打算制住他的大穴,再以符咒取回妻子的灵。
「师父,接住!」喜鹊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裴雪兰往他的方向一推。
「不!」巫满飞身上前接住了妻子。
独孤兰君则是在瞬间结了个收魂手印,低声一喝:「收魂!」
只见,一抹灰魂霎时从裴雪兰身上飞进独孤兰君的后背肩胛骨之间。
「不!」巫满惨叫一声,手里的裴雪兰突然间像泥水般地瘫倒在地。
巫满试着想再用护生咒护住妻子,可这术法对同一个人只能施行一次。
裴雪兰死了,死在巫满的怀里。
巫满突然间六神无主了,他木然地将妻子摆回玉床上,怔怔地看着那张再无生气的脸孔。
他低吼了一声,怒息攻心地抽出一把挂在墙上的长剑,就往儿子刺去。
独孤兰君连避都没避地迎上了长剑,长剑顿时刺入他的胸口一寸。
「不……」喜鹊飞扑而上想阻止,却被巫满一手推开,整个人重摔在地上。
「喜鹊,你走吧,我这条命原就该死的。」独孤兰君对她温柔一笑,恍若如今局势不是如此艰困一般,「下辈子,换我来守护你。」
喜鹊摇头,哭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好不容易师父活了下来了,为什么还是要死在他爹手里?
「说!兰儿的灵到哪里去了!你对你娘的灵搞了什么鬼!」巫满恶鬼般脸庞直逼向儿子。
「我和原本该被你死祭的女子朱纯交换了身分,当你那一刀刺进我胸口,取了我的魂之后,你前脚才走,我就请朱纯用锁灵盒收了我的灵,然后,等到你取了我的魂到娘体内后,我让朱纯在门外大喊了一声,我猜想你会看向你藏锁灵盒的地方,我的灵才能乘机进入娘的顶轮,所以娘才会突然能说话。」独孤兰君面无表情地看着爹,只是放在身侧的半头是紧握的,「没想到,一切都让我猜对了。」
「原来都是你的灵,我还以为她真的活了……」巫满握紧长剑,又往儿子胸口刺入一寸,「所以,她说她有一半的灵还在锁灵盒里……」
「都是我骗你的,当你打开锁灵盒的那一刻,娘的灵一被放出来就消失了,她总算可以脱离这一切了。」独孤兰君扬唇笑了,笑意无比凄艳,「我来代替她被锁在锁灵盒里,我来让她的肉身结束这种不正常的情况。」
「你杀了你娘。」巫满手里的剑再探入独孤兰君的胸口。
独孤兰君额上冒出了冷汗,唇角流出了鲜血,可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爹,只希望娘的死能让爹醒悟。
喜鹊低头捂住疼痛不已的胸膛,不忍心再看他们一眼。
师父是希望他的死能让他娘解脱,让他爹从此不再滥杀人命,可她却懂了巫满的心情,那一堆的人命纵使也是人命,可心爱人的命,才是一一最重要的啊。
「娘早就想离开人世了,你以为我是如何知道进入祭殿密道的方法?是娘留了地图和『血结印』的方法给我,她早知你会不计一切代价地留她下来的。」独孤兰君低喊出声。
「她既知我会不计一切代价,让她留下来,她又怎么舍得让我伤心。」巫满咬牙切齿地说道。
「娘是那么善良的人,她怎么愿意让你为了她而伤害其他人?」独孤兰君闭上眼,长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这样便宜你!」巫满蓦地抽回长剑,一转身却朝喜鹊攻去,「我要让你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有多么痛苦。」
喜鹊一怔,连逃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逼到面前。
她闭上眼,等死。
可那该来的剧痛没有降临,她只听见独孤兰君的一声闷哼。
她睁开眼,只见独孤兰君趴在她的身上,为她承受了那一击。
「师父!」喜鹊哭着抱住了他,见他呕出一口鲜血。
「我用自己的命护卫她,因为她不会希望我用别人的命来替她造业。」独孤兰君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每开口一次,便是一口的鲜血。
喜鹊流着泪,紧紧地抱着他,将无力的他放在地上,自己则张开双臂趴在他的身上,大有与他同归于尽的姿态。
「好!那一切的业都让我来造!」巫满高举长剑,准备一剑杀死这两个人,突然间,巫满的身子僵住了。
一支弓箭笔直地射入巫满的后背。
巫满转头,看到了拿着弓箭站在门口的古萨,还有他身边的上官瑾。
「你……背叛我?」巫满僵硬地说道。
「我这一箭,是为了所有被你当成祭品的人而射的,是为了喝下水母毒草的人而射。」古萨说道。
「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死。」独孤兰君搂着喜鹊,口吐鲜血地说道。
「我想也是,所以,我在箭上用了毒,如果想要解药,就放过他们。」上官瑾得意地说道。
「以为可以用毒来威胁我?兰儿的灵既已不在,我活着也没多少时日了,不如所有人全都一块到黄泉底下见面。」巫满冷笑一声,再次朝他们举起长剑。
「师父,我真开心我们这时能在一起。」喜鹊闭上眼,把脸埋入师父胸口。
「我也是。」独孤兰君抚着她的发,抬头看入巫满的眼里,「我不怪你,你动手吧。」
巫满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独孤兰君紧抱住喜鹊、古萨再度射出一箭。
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