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每次她走出那个房间,心理都会很舒畅,郁结消散,但她会忘记在房间发生过什么事,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现在她可以确定那个女人是心理治疗师,但来路不明、行为诡异。
此刻,李良缘的皇冠一直在前面行驶着,转个弯,再转个弯,最后停在看守所后门。他按了三声车喇叭,看守所的铁门立即哐当一声开了,一个女狱警押着一个未被收押的女人出来,对车里点了个头,又把门哐当关上了。
女人并未穿囚服,穿着一套特别衬肤色的红色呢子大衣,头发都没乱一分,欢天喜地朝车里跑。她一上车,车就开走了,轧过路上一滩滩雪水化成的坑洼。
污浊的水滩四处溅开,溅到墙角,郑淑贞从那堵墙后缓缓走出来,脸色惨白,拳头攥紧。
又是韩湘雅,又是这个贱女人!难怪在法庭上她可以那样嚣张,对她放话,说只要是她郑淑贞的男人她都要抢!
她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自己一颗死寂的心又扑腾起来,想将韩湘雅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如雪在没有敖宸的陪同下,回了趟裴家。
裴家很冷清,虽然没有几天就是大年了,但新年的喜气根本不属于这个家,就更别谈欣欣向荣了。
三五个佣人在抬东西,一纸箱一纸箱的,从楼上搬下来,似在搬家。当她们经过她身边时,她可以从敞开的箱口,看到都是一些女人的衣服和小女孩的玩具,还有一个发旧的芭比娃娃从箱子里掉了出来。
她弯腰拾起,掸了掸娃娃头发上的灰。
“大小姐,夫人在楼上,正在清理云姿小姐留下的东西。”
“好。”她把芭比娃娃塞回纸箱里,走到二楼裴云姿的房间,“妈!”她推开门,看到生母坐在裴云姿的床上哭,并把一个相框飞快藏在身后,站起身笑道:“如雪,你来了,敖宸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他公司有事。”她装作没看见生母刚才的动作,看一眼空荡荡的房里,又往外走,拥着娇小的妈妈:“妈,我给您买了套衣服,看合不合身,是从小姑姑那里订做的。”
颜夏冰走到她房里,眼角又湿了:“如雪,敖宸最近对你好吗?”
如雪正在精品袋里拿衣服,听到母亲这样问她,心里为之一颤,回首笑道:“您真是有c不完的心,敖宸要是对我不好,您治他去!”
颜夏冰破涕为笑,眼角的细纹堆砌了起来:“那就好,他对你好,比谁对你好都好!我就放心了。”
如雪给她试新衣服,将即将问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从后轻轻拥住娇小的母亲:“妈,知道我在基隆港第一次见到您是什么感觉吗?那个时候我好想扑到您怀里哭,喊您妈妈。没想到现在真的实现了,您真的是我妈妈。”
“傻孩子。”颜夏冰又是一阵心酸,眸子里却有欣喜的泪花闪动。
这时,房间的门板突然被人一阵乱敲,传来妍奚的声音:“妈,您在里面吗?妍奚找您有事!”
“什么事?”颜夏冰把门打开,不悦瞪着这个永远如火箭头冲来冲去的小女儿,“路不能好好的走,话不能好好的说吗?妈以前教你的那些东西哪去了?”
“那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训斥我!”妍奚鼓着小脸大声道,骨碌碌的大眼睛瞄了门内的如雪一眼,一把拉过母亲,压低声音道:“您怎么把姐姐的东西全扔了!您真的不让姐姐回来了吗!我不要!我不要!”
“如雪才是你姐姐。”颜夏冰无奈的摸摸小女儿的脸,沉下脸,“以后在家里不要提云姿的名字,知道吗?现在去洗手,洗完手下楼吃饭!”
说完,拨开妍奚的双手,静静下楼了。
妍奚把小嘴一撅,看着如雪:“我们现在是亲姐妹了,你能原谅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吗?不然大哥又要揍我。”
如雪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水冷风清看着她。妍奚,这种道歉根本一点诚意也没有!
“如雪!”穿着浅色羊毛衫和休闲裤的敖宸从楼下走上来,沉沉喊了她一声,低沉的声线跟他的人一样,有安全感、性感,“原来你来这里了,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
他步履沉稳走过来,下意识瞥了一眼裴云姿的房间,眉峰一皱,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宸哥哥!”妍奚飞快朝他跑过来,恨不得扑到他怀里,不过被他的眼神制止住了,欢快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开饭,下去吃饭啦!”
如雪也朝他走过来,知道他刚才那一皱眉是什么意思,道:“妈已经把她的东西收拾出去了,她走了。”
“是吗?”他淡淡一句,依旧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拥着她下楼。
090 温柔的他,莫名的他
吃完饭,如雪发现敖宸对裴家的环境很熟悉,知道乃乃每次用餐完,都要去一楼的禅房坐一会,对所有的房间驾轻就熟,喊得出负责收拾桌子的佣嫂名字,知道母亲的偏头痛药丸放在哪,知道墙角那几个高脚凳上的松柏和棕榈类盆景是乃乃亲自栽养的,现在需要修剪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在饭桌上说起的,乃乃对他喜欢得紧,总是有意无意往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上拢,笑呵呵说是看着他长大,早把他当成裴家的一份子。
他则不喜不怒,问一句,简短答一句,不多说什么,内敛沉稳。
饭后,大家都上楼了,他带她在前庭散步,问她对这里还适应吗?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