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城哭笑不得,但也只能是哭笑不得,站在边上看老爷子吃得津津有味,最后吃饱喝足上楼去了,临走还不忘很凶地瞪他一眼。
餐桌前只剩下卡卡和他两个人,周遭的空气霎时变得有些压抑。
卡卡命令自己镇定,轻声而平静地说:“我不饿,你坐着吃吧,我上去陪爷爷说会儿。”
她转身要走,身后的人长臂一伸就把她拉了回去,紧紧地扣在怀里。
“金思城,放开我。”她依旧是那样的语气,不急不躁,一点波澜也没有。
金思城心底渐渐地燃烧起了一把无名火,将她的人转过去,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而后冷笑着问:“在爷爷面前我是给爷爷面子,你当着以为你能爬到我头上来?”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许是因为老爷子这次的火气太大,让他心里觉得憋屈,又许是因为刚刚和秦姌见了面,所以对卡卡更生厌恶。总之,他的话很伤人。
卡卡冷笑了一声,用足了力气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当我稀罕爬到你头上?我有爷爷疼我就够了,你金思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太冲动,既然已经结婚了,不爱也要相安无事过一辈子,可是谁又知道,此时此刻,她和他都是如此地剑拔弩张。
金思城胸口亦是剧烈地起伏,看得出来,他也很生气。
可是他气什么呢?气她抢了他心爱女人的位置?气她霸着这个位置却不愿为他生孩子?
呵——真是可笑之极!
就算这个位置原本不属于她,就算她霸着这个位置不肯为他生孩子,那又怎样?
如果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只是一场阴谋的牺牲品,那么她宁愿不要!
金思城第一次从她的眼底看到此番光芒,好似他若再敢逼迫半分,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两人都是看着对方,都是沉默,最后还是他忍不住先开了口,“让你一个人晕倒在会场是我不对,但是千寻,那只是我的过失,并非我的过错。”
过错和过失,不过是一字之差,可是两者的区别,却是那样的大。
卡卡这会儿是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她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僵了,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木木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看着陌生人。
明明,他们是最亲密的人。
“爷爷的脾气你知道,他气我没照顾好你,有些话乱说,你不能当真。”他解释的那样认真,可是他越是认真,卡卡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金思城,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你此时的演技真能骗过我。
可是,我知道。
“我在外面有没有别人你不清楚吗?这些天在这里,虽然我有时忙于工作,但从不曾怠慢你,我有把你当我的妻子。”他一边说着一边去牵卡卡的手,将她的人轻轻地往自己的怀里带。
卡卡没有挣扎,因为没有必要。
——我从不曾怠慢你。
是,你从不曾怠慢我。
但是金思城,后面那句我不赞同!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妻子,你会不知道我哪天生日吗?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妻子,你会不知道我在月事的日子吗?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妻子,你会在看到我和容迟一起的时候毫无证据地指责吗?
因为我不是你心尖上的人,所以在事情过后,你根本不记得,所以你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
如此可笑,如此荒唐!
卡卡伸手搂着他的腰,轻声而坚定地在他耳边说:“金思城,我相信你心里没人,我相信你没骗我,如果你说了谎,我们的孩子会为你承担一切的报应。”
听了她的话,金思城当即背脊一僵,后背冷汗渗了出来。
他从未见过像卡卡这样决绝的,决绝到可以拿自己的孩子来束缚他!
其实他不知道,卡卡这么说,是因为她的心里早就做了决定——她不会给金思城生孩子!不论他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所以她才敢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所以她才肆无忌惮啊。
她已经是个悲剧,她舍不得世界上再多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在悲剧里过日子,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
老爷子在法国呆了五天,那五天金思城过得水深火热!
回国的那天卡卡正好来月事,第一天,整张脸都有些泛白,身子也虚得厉害。
老爷子心疼她,硬是不让她送,但是卡卡也坚持要送,毕竟这个世上,真心心疼自己的人不多了。
没办法,老爷子只好把早上的航班换到了下午,好在下午的时候卡卡恢复了一些,和他一起去了机场。
金思城还是只有当司机的份儿,偶尔从后视镜看后面,有说有笑的画面让他心底滋味百千。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她和爷爷那么亲密,却一直冷落自己,就无名冒火。
可是看到她笑靥如花,他也跟着穷开心。
金思城,你这个傻x!!!
老爷子登机前将卡卡支开,不再似之前那般怒气冲天,而是语重心长道:“思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如果还要爷爷来说,那太不应该了。”
金思城点了点头,“爷爷,我明白的。”
老爷子蠕动了几下嘴唇,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只是拍了拍自己孙子的宽阔肩膀,无奈地说:“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不要让小丫头伤心。”
“爷爷,我知道。”金思城的语气淡淡,不像是在承诺,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