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没咬杜威耳朵,却着实将他吓了一跳,杜威手上一松,李逸航趁机缩回了头。
红痘脸见杜威脖子被卡,有点喘不过气来,怕是要落败,便急道:“威哥,快转过身来压住他!”杜威此时力气已衰,右手抱着李逸航的头,左手一拳拳的打落,可是二人不停扭动,加之李逸航使劲缩头,十拳打中一两拳也算好了。听得他在旁边吵嚷,气不打一处,骂道:“滚……滚开,你说得……说得轻……松……”
李逸航只是挨打,但因对方发不着力,虽被打得头晕脑胀,受伤却不重,力气消耗不大,随着对方反击减弱,他全身的力气都运在右臂上,死死箍住杜威脖子。边上三人越看势头越不对,便围在一边,想伸手去拉他手臂,又想往他脑袋上踢去,但想一出手便使得威哥变为孙子,均是犹豫起来,想帮不敢帮。
杜威虽被勒得气喘,却也看出三人想帮忙,他们如若忍不住手,自己便变成孙子,以后在振威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那比杀他更难受。便一字一字的叫道:“快快滚……开!”见三人还是不愿走开,虽然被勒得更是气促,极想让他们拉开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可一想到以后要背上孙子的骂名,便恶狠狠的骂道:“滚你们他妈的臭……臭鸭蛋!再、不、走、开,我先废……废……”说了“废“字之后,“了你”二字始终吐不出来。
李逸航也不说话,只是咬紧牙齿,死死的扣住敌手脖子,生怕一说话泄了气,让杜威挣脱出来,自己不死也得躺上几个月。也不知什么时候,二人的打斗引得树顶上的宿鸟纷纷叫噪起来。眼看得二人动静渐小,吴兴隆和另外二人在旁急得团团转,想去帮忙却又不敢,可再待下去,事态会越来越严重,出人命也是大有可能。吴兴隆对一人道:“赵传,你快快去叫刘昆铮师兄来劝劝这小子,别让洪哥知道,不然这小子狗命不保!”那赵传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另一个叫黄永志的人叫道:“小子,快放手,你再勒下去,威哥要断气!”李逸航一声不吭,心想他不认输,我要放手,给他翻身机会,到时要断气的人可是我,当下不予理睬,双臂仍然紧箍不松。黄永志又失声道:“威哥,你,你便认输,你说不出口,由来我说,好不好?”话音中已带哭意,只见杜威嘴唇微张,声若蚊蝇,黄永志听不清,将耳朵凑到他嘴边,隐约听到他说:“放……你娘的……狗屁!死……都不要,不要帮……”又见他张大了口大力呼气,发出嗬嗬的痛苦叫声,吴兴隆和黄永志只听得胆战心惊,要是杜威被勒死,官府追究起来,自己三人可逃不了干系,现在只盼着刘昆铮快些到来。就在二人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几个人奔了过来,为首的刘昆铮喝道:“李逸航,快放手!”李逸航叫道:“他认输我就放手!”
刘昆铮见杜威舌头都伸了出来,情势危在旦夕,不及多想,冲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李逸航腰上,李逸航一阵剧痛,再也使不上力气,松开双手,抱着肚子蜷曲起来。杜威脖子一得放松,呼吸顿时畅顺,躺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音比牛喝水还大,像扯风箱一样。刘昆铮见杜威的命救了转来,登时松一口气。
转头见到李逸航蜷缩在一边,便过去蹲下来,问道:“有没有事,很痛吗?”李逸航紧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眼眶中泪水在打转,他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踢他,明明是这些人不对。刘昆铮道:“这一脚踢得重了,师兄跟你说对不起,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改明儿师兄让你狠狠踢上几脚解气。”李逸航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今天流泪了两回。第一次是因亲人离别而哭,这一次是为委屈而流,可他紧紧闭住口,不让哭声发出。泪眼模糊中,瞧见刘昆铮伸出手来,听他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伸更能屈,来,给我站起来!”李逸航转头见到杜威已被他们扶着坐起来,脸色青紫,兀自在喘气。便伸出手抓住师兄的手,刘昆铮手臂一提,李逸航勉力站起。
刘昆铮对众人道:“今晚的事,不准泄漏半句出去,要是有人乱嚼舌头,我可不会客气,谁劝也没用。”众人齐声答应,刘昆铮又道:“这都回去吧,杜威师弟你能行走吗?”杜威在旁人掺扶下站起来,点了点头。李逸航刚跨出一步,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今晚这架打得实在是脱了力,连再站起的力气也没有,刚来的几人将他架起,刘昆铮背着他,一同回到宿舍。
在房内,刘昆铮跟洪仁海交待一下事情经过,嘱咐他不可将事情闹大,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洪仁海瞧见二人皆是神情萎顿,蓬头垢面,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