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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长孙敬的位置后,韩蛰对着当地舆图瞧了一阵,选定在平阳岭出手,随后亲自安排,由樊衡带人包抄设伏,他选合适的地方藏身夺人。
分派完了,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要匆匆出门。
樊衡自认识韩蛰,便知他做事冷静沉稳,哪怕刀剑加身,也能面不改色,言谈如常,像是蛰伏的猛虎,即便缚住手脚,也能泰然处之,伺机反扑伤人。哪怕下属失职不力,几句斥责后,多是提点错处,还没像今日这样骂过人。
他自知有错,却也看得出,韩蛰疾驰赶来,必定没用早午饭。
迟疑了下,樊衡还是劝道:“大人,吃点东西再去吧?长孙敬带着少夫人走得慢,一个时辰后才能到平阳岭附近。”
“没救回人,还想吃饭?”韩蛰冷着脸,心绪欠佳,语气不善。
樊衡摸了摸鬓角,“打架总得攒着力气不是。”
遂将桌上油纸包着的糕点递过去。
韩蛰随手接了,冷着脸大步出门。
……
平阳岭在秭归县城向南二十里处,山峰陡峭险峻,紧邻官道。
长孙敬自那日令容拿假消息“引开”锦衣司之后,周遭危机渐消,对令容的戒心也消了许多。数日同行,令容从最初的惊慌恐惧,到如今的坦然无忧,甚至反过来提醒他当心追兵,态度反转之巨,全然出乎所料。
他也渐渐信了令容的说辞,见她始终乖觉,便没为难。
这日行至秭归县,沿着官道疾驰,行至一处路口,见对面有数人骑马过来,穿的是锦衣司的官服,长孙敬虽知他们是办案路过,却仍心神一紧。
令容察觉,便道:“心虚啦?躲开不就好了。”
“闭嘴。”长孙敬低斥,见旁边一条小路,随便拐进去。等那几人走过去,担心太快返回去会露马脚惹人起疑,便眺望远处。
令容也跟着看,随口道:“这些山路都是通的。不如从山上走?”
“山路难走,怎及官道便利。”长孙敬拨转马头看向官道,就见那几位锦衣司的人正驻马围在一处,朝着这边指指点点,手里捏着东西,像极了画有人像的海捕文书。那群人看了片刻,都拨马返回,像是要往这边过来。
长孙敬的身子霎时紧绷。
他本就敏锐,加之做贼心虚,当即猜出那些人拿的是缉拿他的文书。
狭路相逢,倘若相遇被认出,难免交手,一旦闹出动静,毕竟麻烦。
令容知他所想,便道:“樊衡被我引开扑空,怕早已回京了。这些人绝不会信我的身份。”
这还用说!没了樊衡,她这人质根本是累赘,还是不能扔的累赘。
长孙敬虽不怕锦衣司几个小兵,却不想在官道闹出动静,心思一定,当即抖动缰绳,循着小路往山上驰去——若能躲过甩开,自是万事大吉。若躲不过,在深山中交战,总比在官道旁出手要好。
他一跑,锦衣司那几人亦小跑来追,渐渐的呼朋引伴,竟又招来数人。
长孙敬见势头不对,当即夹动马腹,越跑越快,左手执缰,右手握剑,浑身戒备警惕,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
令容的心跳亦随着马速越来越快。
她不清楚锦衣司这些人的出现是不是巧合,先前数日镇定是为麻痹长孙敬,她心底里没有一刻不盼着韩蛰能带人来救。而今锦衣司的人渐渐围拢,她有了期待盼望,目光便往四处乱搜,盼着能有救星从天而降。
山间道路崎岖,到了山腰,便多险峻转弯之处。
长孙敬马术不错,那骏马也是四蹄刚健,踩得尘土飞扬,每一回又凶又急的转弯,都能让令容的心提到嗓子眼。她身在险境,又盼着韩蛰神兵天降,又怕长孙敬看出端倪,胸腔里咚咚直跳,像是要破膛而出。
后面的蹄声愈来愈近,虽未射箭截杀,却如雷奔腾,气势汹汹。
长孙敬的马也跑得越来越快,目光四顾,想着该选在哪里反攻时,忽然见侧前方人影一闪,一柄乌沉沉的剑迅如电光,携风雷之势朝他面门刺来。
他当即后仰躲开,挥剑抵挡,心里电光火石,猛然明白来人意图,伸臂便勾向令容。
令容却已看清了那魁伟熟悉的身影。
吊在嗓子眼的心几乎破喉而出,她顾不上身后的凶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