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神坛下那个震惊的身影,而直到此时,伊南娜的眼中多了些许快意。
“胡言乱语。”
“哦?”女神拖长了声调:“那就让我们好好地梳理一下,我是否是真的胡言乱语吧?”
王的眼睛里现出了暴怒的神情,女神眯起眼睛毫号称能开天辟地的剑已经出现并散发着红色的光。
她身边放着一枚小小的蛇蛋,泛着青色,此刻正被她温润的神光所包裹。
而片刻之后,王收回了乖离剑,转身离开。
“啧。”
女神躺在了神台上,闭着眼睛。
“高傲的男人啊。”
薄唇先是向上翘,许久之后垮了下来。
伊南娜坚称是王害死了雪莱。
关于这一点,王对此直言“是那个女人疯了”,而好在说这句话时除了恩奇都之外无人在场。绿发的勇士神经紧绷,在确认了此话不会外传后才松下一口气。王的挚友并不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可在雪莱死去良久,最终也还是想直到这句话的来龙去脉。
他单独去了神庙,祭司沙姆哈特将他引导进了神坛。
他也站在了那几百级的台阶之下。
“原来是你。”
女神百无聊赖,手里把玩着那颗蛋,松松垮垮地看着他:“所来何事?”
“我只想知道,为何女神会声称王杀死了她。”
绿发白衣的青年异常坦率,连眼神都清澈地如同毫无杂质的水珠。伊南娜歪着脑袋,勾起嘴角。
“你以为她是怎么死的。”
“大概是……无法承受扎巴巴的诅咒。”
恩奇都相信伊南娜所说的,雪莱自尽于她面前。虽然并不知晓她自尽的真正缘由,但结合后来伊南娜所说的诅咒和那时雪莱的真正的状态,他还是相信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
“嗯,扎巴巴的诅咒。”
伊南娜说:“然后呢?”
恩奇都一愣。
“这并不是王……”
“并不是王的错?”伊南娜坐起来,向前谈了谈:“所谓扎巴巴的诅咒,不过是让雪莱听到了这城里对她感情最强烈的声音罢了,而这些声音来自什么地方?”
“来自这个城邦的人民。”恩奇都答。
“是的,来这个城邦的人民。然后呢?”
女神托着下巴:“这个城邦的人民所有的怨恨与爱戴,都传达到了雪莱的脑海里。而这其中,我所知的,应该是怨恨占大多数。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你的挚友没有四处横征暴敛,她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死抑郁吗?”
恩奇都一噎:“这……”
“不会吧。所以是吉尔伽美什害死了她。”
“这太武断了。”恩奇都反驳:“即便是王曾经有过过错,可是在我与他战斗之后,他便不再暴政,并且与我共享治理城邦的权力。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讨论着如何施政才会最有利于这里,不伤害平民的啊!”
“那又怎样?”伊南娜反问:“总有人有怨恨的。比如随便哪个死掉的士兵的家人,就可以因为亲人的战死而让雪莱彻夜不眠。更别提别的了,我记得吉尔伽美曾经处决过战争中未能及时运送武器的官员?还有那一大票的押运官也入罪了?”
伊南娜数了很多,然后笑了笑。
“就不说那些,随便路上哪个没有饭吃的家伙,也会憎恨她的啊。”
女神端着肩膀:“这不都是吉尔伽美什的错。”
简直胡搅蛮缠。
恩奇都觉得伊南娜不可理喻,可是这个家伙的逻辑自成一体,在以责备王为核心的基础上不断地加固着,让他的辩白都无能为力。
“若一定要说的话,我可否言一句,身为城邦之神,必当承受期望之重和责备之深呢!”
伊南娜“嗯”了一声。
“所以你觉得,雪莱的死去,是因为她的意志不够坚定,死了活该是吗?”
“你……”
恩奇都觉得自己脑壳疼:“我并不是这么觉得。”
“那就好。”伊南娜说:“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