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莱低着头画着圈圈:“我现在,除了你和芬恩,现在真的谁都不认识了。”
神殿的人已然换了几拨,雪莱也不知道为什么刷新速度这么快。至于乌鲁克王朝里的……她本来就没怎么参与过这些,以往恩美尔卡时期的人现如今估计都死得差不多了,还活着的也应该在家养老。
毕竟这是寿命水平只有三十多,五十已经算是极为稀有的远古时代。
如果可以的话,雪莱简直想变个尾巴甩两下以表示自己的委屈,不过一想到神话礼装她现在还没能完全掌握住,就只能想想算了。
一尾巴把卢伽尔的宫殿甩塌了什么的……
雪莱神色抑郁得想挠墙。
“我留一半直属军在乌鲁克。”
半晌之后,卢伽尔稍微改变了一下他之前的安排:“吉尔伽美什也留下。”
不不不后面那一个请带走。
雪莱眼角一抽,正想伸手求卢伽尔把收回王命,就看到那个男人皱紧的眉稍微松了一些。
“本来我也觉得带着他去不合适,但是当时王城里也没有人能照顾他。”
“等等……”
“宁孙平日里住在神界,与吉尔伽美什只能在梦里联系。”卢伽尔叹息一声:“我平日繁忙,也没时间亲自教导他。”
“那么在我出战的时候,就辛苦你了。”
雪莱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被卢伽尔的无耻惊呆了。
比如“未来乌鲁克的王上上战场怎么了”“王城里没人能照顾他他怎么活到现在的”“宁孙住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啊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事儿就去打猎繁忙你大爷”“你这就是拉壮丁好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乌鲁克的王随意地塞了一个“那这个熊孩子就你来看吧”的任务。
“凭什么呀!!!”
雪莱指着自己脖子上被划的那道口子,委委屈屈地指给芬恩看:“也不是我说他熊,但是第一次见面直接就给我开了个口子,下次见面谁知道会不会给我开个洞啊!”
大神官看了看那道快愈合的伤口,放下心来安抚正在闹别扭的蛇少女:“看起来不用担心留疤。”
雪莱简直想糊他一脸。
“我现在可是身处于生死大事的边缘上。”银发姑娘叉着腰:“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能够让我甩掉这个麻烦,装死行不行?”
神官安安静静地坐在塌边,看着主神从焦躁不安到颓丧再到倒在榻上变成蛇麻花一样地扭。
“或许雪莱大人没有必要这么焦虑。”
蛇首抬了抬,搭在他腿上。芬恩用手指摸了摸冰凉的蛇鳞,微微笑着。
“看王的意思,若是出战的话,城内的事是要交给雪莱大人的。”
雪莱点点头,尾巴甩了甩,就差没把“麻烦”两个字写在身上。
“那么说起来,包括王子殿下在内,都应该由雪莱大人负责。”
所以才麻烦啊!
雪莱吐了吐舌头,又把脑袋垂了下来。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王子殿下行为举止无度,雪莱大人管教也是正常的。”
长蛇蔫耷耷地扭了两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至于下手轻重这件事……我曾听闻王子殿下生而为乌鲁克下一任的王,有其他神庇佑,曾在婴儿时,于试炼中被从悬崖上扔下后被飞鹰救起。”
“如此幸运的王子殿下的话,就算雪莱大人愤怒异常,打得重了点,应该也是不会死的吧。”
蛇首抬起,赤红色的竖瞳看着芬恩深黑的眼睛。许久之后,雪莱伸手拍了拍芬恩的脸。
“这些话就当你没说过。”
“那么在我遗忘之前,再多说一句话应该也无妨吧。”芬恩垂下眼:“您为什么不觉得,这也是王可能存的心思呢。”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雪莱坐在软垫上,身边是水井里冰镇后的葡萄和蜂蜜水。她满心陷在吉尔伽美什那个大麻烦里,又在想着芬恩说过的话。
而在她的想象里,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计划着听卢伽尔的话安安分分地做个好吉祥物,而在吉尔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