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一凡转身将薄荷背了起来,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背上,头很沉很重,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越来越急切的想要见到妈妈的那颗心。
“我第一次看见阿离的时候,她才刚刚进来,每天都会坐在树下面望着天空发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她真是漂亮,与如此丑陋的我一比就更加的鲜明了。她很白很美气质又温婉,但是她的身边永远都有几个保镖,这也是人们不能靠近她的原因,即便别的高等囚犯,也依然。要不是我那一次受难,她的主动搭救,我一定已经死了。她把我带到她房间里去,还让医生给我包扎,给我输液。那些医生起先是不愿意的,因为像我们这种被关都关得贫穷下等的人是没有资格看医生的,一般就是自身自灭算了。但是她很坚持,不仅让医生给我看病,还让我在她那里与她一起用饭好些天。那已经是她进去的四年后了,我才开始认识她。原来她的人和她的气质一样,温婉,善良,让人想要靠近。不过一个星期,我好了许多,你父亲……来了。
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了,每一次他来,那个地方都像是发生大事一样。火宅,水灾通通都发生过,都是你母亲给他制造的灾难。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既然对你母亲那般包容,却还要将她关在这种地方,我甚至觉得他爱你母亲,吃穿用上面从来都不苛刻,每一次来明知道要受伤却依然靠近,我以为,那也是爱。你妈妈见到他的时候神经……总有些不正常,人们说,阿离是有神经病的。后来我也才知道,当初阿离被关进去的原因也是因为神经的问题。而亲自关阿离进那个地方的人,就是他!他还给阿离改了一个新名字,也就是后来大家都习惯称呼的‘阿离’。
可是她那么正常的人,多么多么美好的一个人……谁会愿意相信她是神经有问题呢?
后来阿离告诉我,她没有神经病,她只是恨他,恨他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要杀了他,想杀他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变激烈了,可是她的神智很清楚,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我知道阿离并不是神经病,她只是恨得太深了,她只是太苦了,她一定和我一样经历了世间最苦最苦的磨难。
你父亲来的时候,看见我这样的人在大发雷霆,让人把我带走,又让人换了房间里所有的用度,那一晚……我知道他对阿离做了什么,我在面还能听到阿离的尖叫声,阿离的痛苦嘶吼声,阿离那里甚至受了伤……后来还是我去照顾的,一个月阿离的精神才好了些。
阿离告诉我,那个人杀了她的一个孩子,还将她的另一个孩子她的女儿抱走,然后拿去给别的女人,给他的正室妻子养,可她却要被关在那里,和女儿永隔天日,这世界上所有惨烈的事情都在那个地方发生了,每个人身上发生的故事都是那么的酸楚惨烈,并不是我一个人遇见了一个畜生般的男人。
阿离告诉我,她恨你父亲,那个男人,在她每一次想逃的时候都会把她关起来,然后暴露真实的凶残本性,强行的要她。她早产,都是因为……你父亲把要准备离开的彻底的你妈妈抓回来……也不顾她的肚子就发生了关系。”魏阿姨回头看了薄荷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
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肩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魏阿姨回头的那瞬间,薄荷埋头咬着自己的拳头,哽咽着流泪道:“他不是我父亲……我与他……已经断绝关系了……”他不是,他不是!他没资格,他没资格!
魏阿姨又继续前行,湛一凡一直埋着头背着薄荷往前而去,就仿佛只是薄荷的腿,始终一言不发的只是背着她。
“后来,便一直如此,他每一次来,对阿离都是一场灾难,对他自己也是一场灾难。直到阿离怀了孕……那是十八年前的时,阿离和我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她鼓励我离开这里,逃离这里,她还把一些金银首饰给了我,让我出了云海市就跑去别的地方,不怕别人找到我,上火车,千万别回来让我一切从头开始。那个时候,阿离有身孕的事,只有我和阿离才知道,而那个秘密通道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让阿离和我一同离开,阿离说,她不敢冒这个险,怕孩子会在途中流产再次离开她。她珍惜生命,珍惜着她的孩子,即便那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地方遭了金融危机,每日人心惶惶,那些黑衣人每天也是精神恍惚,如果我们想离开一定可以的。可是阿离珍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又怕和我一起走会连累我,我不理解阿离,为什么她恨那个人却还愿意替他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走了一半,我还是回去了。我平日里与阿离最好,如果我不见了,别人是不是也会怀疑她?她那么珍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因为我她出现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既是我很想出去见见我的儿子们,可我还是返回去了。等我回去我才知道,阿离被另一个老板打了一个耳光,就是因为我不见了,所以阿离被拷问了,可是阿离不肯回答,那个人与……与姓薄的男人是最大的股头,他们都视对方为眼中钉。那个人打了阿离,还把阿离关进了下等的房间,而我突然回去虽然免不了被一顿教训,但我借口子啊角落里睡着了不关阿离的事,阿离才被放了出来。
关阿离的房间,很阴暗潮湿,阿离的身体受了凉,医生知道她怀了孕,便通知了姓薄的。
姓薄的来了之后,阿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