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心中恨得不行,面上却维持着淡然的神色,冷声道:“三姨娘所言差矣。大姑娘也好,二姑娘也罢,都是老太君的嫡亲孙女,受老太君的疼爱也是应当的。三姨娘若觉得住在佛光轩里是天大的福气,大可以也送四爷过来住着。最好是长长远远的住下去,那样福气就更大了。”
张姨娘听了这话,难得的没有羞恼,一面怜爱的揉着东方平的头,一面笑道:“四爷的事情,就不劳邓嬷嬷费心了。我的儿子,我还教养得了,不敢劳烦老太君费心伤神。倒是夫人有福气,有老太君替她教养女儿。”
话落,嘲讽的笑了两声,带着东方平走出了佛光轩。
邓嬷嬷已被她的冷嘲热讽气得脸色发黑,僵硬的站在那里许久,方平缓下燥动的心绪,转身往正厢走去。她还有要紧的正事要办,可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那个小贱人身上。
待丫鬟通禀过后,邓嬷嬷方轻步走进了正厢,一进西暖阁,就见天太君端坐在炕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正随意的翻看着。
邓嬷嬷规矩的福身请安,又谨慎的打量过天太君的神色,方小心的陪笑道:“二姑娘不懂事,扰了老太君两日的清静,夫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特命婆子过来接二姑娘回去。”
谁知天太君仍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让邓嬷嬷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得站在一旁等候,不敢出声惊扰了天太君。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天太君方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规矩的站在一旁的邓嬷嬷,随口问道:“夫人的心绪可有平稳下来?夜里睡得还安稳吗?饭食用得可多?有按时服药吗?”
邓嬷嬷忐忑不安的回道:“昨日国公爷去看望夫人的时候,劝了夫人好多的话,让夫人的心绪平静了许多,夜里睡得也安稳了。今早上起来的时候,夫人的精神就好了很多,早饭也用得多了,也正经的喝药了。”
见天太君全无提起凤蕊的意思,邓嬷嬷只得又壮着胆子,陪笑道:“也是因为夫人的精神好了许多,这才命婆子过来接二姑娘回福云轩去。老太君是知道的,我们夫人刚失了孩子,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就想让二姑娘陪在身边,也算是转思移情了。”
天太君了然的点了点头,吩咐华嬷嬷道:“去佛堂请二姑娘出来吧。另外,再把那些佛经也收拾齐备了,让她带回福云轩去抄写。”
话落,转头对邓嬷嬷道:“蕊丫头今年已有八岁,不是不知事的小孩子了。只是性子不够沉稳,所以这两日我命她在佛堂里抄经,好养一养她那跳脱的性子。”
邓嬷嬷闻言,忙惶恐的请罪道:“让老太君费心了。夫人进门十年来,只得了二姑娘一女。又因为年岁尚小,夫人总觉得还是小孩子,难免娇宠了些。不过那日夫人清醒后,得知了二姑娘做下的糊涂事,已是很后悔了。今日命婆子接二姑娘回去,也是为了好好正一正二姑娘的性子。”
这抄佛经在大秦的权贵世家里,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方式,往往是用来惩戒女眷的。而将小辈关在长辈的院子里罚抄佛经,可说是这种变相惩罚的最严重的升级了。
天太君摆手道:“很不必再让夫人操心。她如今正是需要调养身子的时候,还是该以静心休养为主。说来也是老婆子我的不是,上了年岁之后,就懒得厉害。总以为孩子有亲娘教养,想来是不会出大错的。可如今看来,是我思虑得不周全了。”
一席话,说得邓嬷嬷的头上冒出了冷汗,除了老实的垂首听训外,再不敢多言语一声。
天太君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接着道:“昨日我已命华婆子去宫里求见了太后,请了一位教导公主们的教引嬷嬷,往后负责教养蕊丫头和玲丫头。今早上已吩咐连珠去收拾落月阁,待明日教引嬷嬷进府后,拨给她居住,也做蕊丫头和玲丫头的学习之所。”
邓嬷嬷听罢,原本已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间跌落至谷底。天太君这话说得已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今后凤蕊的教养之事,由教引嬷嬷负责,就不用高夫人再管了。
少顷,华嬷嬷带着凤蕊走了进来。邓嬷嬷忧心的看了过去,只见凤蕊面色有些苍白,眼眶也有些红肿,头发只随意的梳着,连珠钗或是花饰都没戴,不禁心疼的双眼微红。
凤蕊规矩的福了福身子,小声的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天太君点了点头,苦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只是为了让你以后少受苦,我当祖母的也该多尽些心。咱们家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府第,你母亲的娘家是五代的伯爵府第,生养出来的女儿就算不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也该是挑不出半点毛病的世家闺秀。我已从宫里给你和玲丫头请了一位教引嬷嬷,明日人就会进府,往后你和玲丫头要好好学规矩礼数,不可再任性胡闹。去吧,跟邓婆子回福云轩去吧,好好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