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的那届春闱进官场,才是圣上最中意的。
所以对于三人来讲,明年春闱,不中,要比中更好。
前世的少将军与左都御史,也正是在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金榜题名的。
只不过一个是文榜眼,一个是武状元。
刘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周行。
若是因为粪号一事耽误了一年秋闱,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他也不该错过才是。
以周行的本事,不可能连个二甲都未入。
反倒是……反倒是周四公子,周默存于建平五十八年登科及第。
***
春节过后,刘拂等人也要启程上京。
在见过刚刚葬了刘秀才的刘平江后,刘拂领着望日骄,趁着风急夜黑,摸空回了趟饶翠楼。
此时乃是半夜,不论是食客还是恩客,退的退睡的睡,一个时辰前还歌舞升平的饶翠楼,已是安静非常。
几人闲话许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停了嘴。
“谢姑娘还好么?”
春海棠笑道:“莫担忧,姐姐我对人如何,你还不知晓么。”
刘拂俯身,在春海棠还未察觉时抱了抱她。
怕海棠姐姐忍得太辛苦,刘拂在轻拍了下她的脊背后就松了手,假装没有看到她通红的眼眶般,领着望日骄与陈氏兄妹向她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此去一别,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四人乘着马车赶往城外,与五人汇合。
一路无话,第二日便已到了镇江,在镇江小住一夜后,于第三日一早弃车上船。
刘拂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她晕船。
在吐了个昏天黑地后,刘拂拒绝了几人走陆路的建议,日日窝在船舱中,只当自己是个死的。
也亏得她将望日骄接来一起,不然仅凭陈小晚一人,只怕难以将她照料妥当。
歪躺在枕上,刘拂苦着脸望着望日骄,恨不得自己真的死了。
他们已在运河上行了近时日,日日吃了吐吐了吃,若非有望日骄能迫着她吃些东西,只怕整个船上的人都对她每个奈何。
刘拂轻叹口气,认命地接过望日骄手中的粥碗。
即便是有他们不惜银钱买了无数珍材,又聘了厨娘烹调,也不能阻止刘拂日复一日的瘦下去。
皱眉将空了的粥碗递还给望日骄,刘拂笑着安慰她:“不过是晕船,又不是得了大病,不必担心。”
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是了解,现在这个样子,比之三年前瘦小虚弱的刘小兰来说,已好了不知多少。
“你可是忘了我当年,不过两个月便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刘拂笑道,“我保证,等到了四月杏花开,我定光鲜夺目得带你出去踏春。”
望日骄见她精神尚足,到底放心许多,想起进来前蒋存的话,转述道:“蒋公子说有事寻你,待你用完饭休息一会儿便来。”
刘拂应了一声,阖眸小憩。
“阿拂?”
“嗯?”
想起之前蒋公子周公子等人来探望阿拂时,涨的通红的耳根,望日骄犹豫一会儿,到底建议道:“要不要我替你换身衣裳?”
这几日刘拂身体不适,屋中炭火烧得极足,她因怕热,又为了擦洗换衣方便,就经常只着一身单衣。
莫说是那几位公子,便是望日骄看着她慵懒模样,也会忍不住面上发热。
她的视线下移,移至刘拂胸口,红着脸收回目光。
要不是阿拂为了扮男子日日束着,只怕、只怕……
望日骄轻轻推了推刘拂:“前日周公子带来的那套曙色裙子极好看,我替你换上可好?”
刘拂只觉麻烦:“二哥又不是外人……”
她哼了一哼,正想拒绝,但当睁眼后看到望日骄微红的小脸时,才突地想起自己的女儿身。
“真是麻烦……”
刘拂嘟囔一声,到底由着望日骄的意思,换了那身袄裙。
当蒋存进来时,正对上半倚在床头,听望日骄念书的刘拂含笑的脸。
曙色的衣裙将她因饮食不振而苍白的脸上映出一抹红晕,微尖的下巴配上越发大了的杏眼,比之往日更添几分娇俏。
蒋存立在原地,喉头微动,竟吐不出一个字。
刘拂回头时,正对上他仍抬手挑着帘子,僵立在那里的样子。
她轻叹口气,只觉得少将军在自己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此时已毁了个干脆彻底。
少年郎啊。
“二哥,你寻我什么事?”
蒋存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住面上的窘意。
他大步进屋,先与望日骄见礼,在她寻了个借口离开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不是我,是家父。”
武威将军寻她?
刘拂抖开信笺,才看了两眼,就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将军他……是怎生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