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掌柜的说了好话赔了银子,掌柜终于勉为其难地没有把欧阳行赶出客栈。
换了一间朝北的房子,顿时少了街道上喧嚣的气息。
打开窗户后梧桐树上的喇叭花便把馥郁的芬芳和艳丽的紫色送进屋子里来。
听着蜜蜂的嗡鸣声,欧阳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夏天,不比春天的反复无常。也只有换上这一身轻衫,才能体会出夏天的好来。听说王府里的荷花久负盛名,一会儿我可得好好去看看。”
“哎呦呦,酸死了。你一个臭要饭的还挺多感慨。”刁小三狼吞虎咽吃着自己带来的叫花鸡,翻白眼说道。
欧阳行转身,看到刁小三嘴角抹油,头发邋里邋遢的,手边一根打狗棍上沾染着片片泥巴,顿时皱起了眉头:“有辱斯文!我告诉你啊,以后我当了官你可别说我认识你,丢人!”
自从刚刚见了一身轻罗两颊粉黛的王慧敏,欧阳行便有些洁身自好起来了。
刁小三放下手中的鸡腿:“欧阳行,你别过河拆桥啊!刚刚还答应了我加入丐帮,怎么现在又要反悔?”
欧阳行无奈地托住额头,这一学习圆镜先生的动作显得少年老成。刚刚扇了刁小三一巴掌,他心里有愧,被迫加入了丐帮,此时越想越是后悔。
“跟你真是没话说。都说了我是秘密加入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么有文化的人给你当长老,能全方位地提升丐帮的形象。你看能不能给我加点俸禄?一个月二十两太少了。”
刁小三脸上拧成了麻花:“你秘密加入,别人又不知道,还提升个屁?”
欧阳行咳嗽两声,尴尬地整了整领口,转眼看到桌子上的请帖,眼睛一蹬:“你个王八蛋,鸡腿往哪里放呢?”
刁小三赶紧把鸡腿拿起来:“那你不能让我直接放桌子上吧?脏了还怎么吃?”
欧阳行心疼地把桌子上的请帖收了起来,可那油渍已经染开,肯定是擦不掉了。他没好气地踢了刁小三的凳子一脚,赶紧把请帖收好:“你个叫花子还这么多讲究?”
刁小三被踢了一脚,知道自己刚刚疏忽了,不敢还嘴,只是把凳子一挪,稍稍靠后。叫花鸡被他拉到了身边,他继续开吃。
“你给我留点,这是给我的。”欧阳行睡了两天,早就饿得不行了,当下也不顾斯文了,撸起袖子开始抢肉吃。
突然楼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不少。
欧阳行和刁小三也不管不顾,只顾着吃鸡。
来人皮肤黝黑,国字脸浓眉毛,正是石崇。
石崇看到儿子被打得七荤八素,回到石府之后哭得鼻涕眼泪,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便立马要来找这欧阳行的晦气。
可是来到地字三号房之后,看到房门大开,一望眼透过墙壁上的大洞,直接能看到对门正在楼上喝酒的过客,屋子里偏偏没有欧阳行,顿时有些疑惑。
正要找掌柜的询问,突然听到三号房对门的屋子里传来争吵。
“欧阳行,鸡屁股你也跟我抢?”
“哎呀呀,你赶紧出去。听这声音八成是包工队来了,你赶紧看着让他们给人掌柜的修好。现在这包工队,可黑着呢。”
听着欧阳行把自己当成了包工头子,石崇脸上腾起两道黑线。石崇人长得本来就黑,此时黑得更纯粹了。
手下的人立马就要去踹门,石崇一瞪眼,阻止了手下粗鲁的破门行为,随后自己抬手叩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欧阳行吃得正带劲,刁小三空手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听到有人一直敲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门没上,自己进来!”
石崇的手下忍不住了。石崇贵为国公,还担任着吏部尚书之职,身份之尊贵,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上朝听奏,皇帝都得给赐座,这屋里的人却不出来相迎,也太不识礼数了。
石崇却笑了笑,直接推开了门。
门被打开,欧阳行端着鸡屁股一看,看到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戴高帽的黑脸领头,身后一群人大马金刀站着,一个个怒视着欧阳行。
欧阳行咽下嘴里的肉,愣愣说道:“不是说请包工队吗?掌柜的怎么来了一个戏班子?”
刁小三却认识这人就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贵人石崇,手里哆哆嗦嗦拿住打狗棒,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藏了。
看到欧阳行完全一个顽童模样,貌似和这个乞丐还是好朋友,石崇嘴角微微一笑,正要做自我介绍,欧阳行却说道:“大爷,你走错门了吧。组团包的房都在后院一楼人字号,这是二楼,地字号的高等房。”
祥喜客栈不过就是京都最便宜的旅馆,这里的天字一号房人家石崇也看不上,更别说人字号了。听欧阳行这么埋汰石崇,刁小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赶紧拿棍子捅了捅欧阳行,然后就要站起来跪下行礼。
“老夫石崇,是石陵聪的父亲。”
“石陵聪?不认识,石崇倒像是听说过,哎,刁哥,前儿你跟我说的那个……”欧阳行话没说完就发现刁小三已经跪了下去。
“草民刁小三见过石大人。”
欧阳行伸出手,在刁小三身上抹了抹油,小脑袋咕噜噜转着,在门口站着的几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还不跪下!”石崇身后有人大声喝问道。
欧阳行被吓了一跳。
石崇一皱眉:“谁让你说话的?”
身后的手下吓了一跳,有些不明白,今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