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和虬髯莽汉一场恶战,莽汉摄于九娘和任千行之威,悻悻然,提着铁链大锤走了。
古云风受了些轻微内伤,九娘甚是担心,硬是在任老为他运功疗伤之后,已无大碍,才放心让他休息。
“云风啊!你可知,以你如今的境界,要赢那莽汉,可说是轻而易举,却为何反被受了内伤?”任老座端坐床边,古云风一直沉默不语,听任老很是认真地说道。
“你能在如此年纪,练至神境,可说是个奇迹,但武学境界与实力并不能相提并论,虽然那莽汉只是化境中的暗劲境界,却是天生神力,就连一般的神境高手也能匹敌。”
古云风此时有些迷惑,问道:“那为何还说,我能轻易胜他。”
“因为千行步,虽然你还没将千行步与奔雷掌法融会贯通,可你的千行步施展开来,比起师傅来都要快速。”说到此处,任老倒是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抚着胡须,可是瞬间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额头微皱说道:“可惜你在对敌时,完全不像是在和人打斗,除了千行步,什么招式都没有。”
“对不起,师傅,害你丢脸,只是我当时太过激动,什么都忘了!我…”古云风自知有愧,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两年来,任老对他地悉心教导,就如亲人一样,每一天都看着他练功,看着他进步,看着他成长,虽然他的进步和之前有人帮他打通了身体上的经脉有关,可如果没有任老的指导和督促,是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地。
此时此刻,他内心很是愧疚。
“好了,你也不用这样自责,毕竟你今年才满十四岁,也从未与人用动手,能有如此应变,已非常人所比。”任千行在屋里踱来踱去,似乎觉得先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他此生就这一个徒弟,自创的千里奔行步和奔雷掌法,他自己清楚。
当年幸遇仙人指点武功,本来有望修道,可惜当时突然传来噩耗,家中老少三十四口人被仇敌所杀,为了报仇,九州四海全都踏遍,终于将仇人全数灭杀,闯下了‘千里奔雷手’的名号,可也因此造下滔天杀孽,与仙道绝缘,颠沛流离,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无归楼。
此时,屋里静悄悄地,他看着那张稚嫩中透着坚毅地脸,眉头深锁,深深呼出一口气后,似下了某种重大地决定,神态凝重地说道:“云风,你可想修仙?”
“修仙?”古云风不知任千行为何会问出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来,于是不解地问道:“师傅,什么是‘修仙’?”
任老习惯性地捋着他地胡子,目中露出向往,道:“仙者,可忘却世间一切情恨,逍遥于天地之间,可拥有移山填海之能,与天地同寿,云风啊,之前有人能将你身体经脉轻易打通而不伤你分毫,此人定非凡人,这说明你是有仙缘的,若你不怕吃苦,师傅可引你去仙山,学习那无上仙法。”
“师傅说的,可是那自称‘真人’地修士?”古云风想起在青山镇发生的事情,那想将苏家大小姐强行劫走的青年修士就自称‘本真人’,之后听苏盈盈说,他的表哥就是修仙之人,还是他帮我治得伤,我身体的经脉就有可能是他打通,若是遇见,定要感谢。
只是那自称‘真人’的修士,也不怎么厉害,以我现在的功夫,胜之不难。
想到此处,古云风当下说道:“那修仙的真人也不怎么厉害,师傅是嫌弃我这个不中用的徒弟了吧!徒儿知道,我什么都不懂,脑子笨,但求求师傅,不要嫌弃徒儿,徒儿以后定会加倍努力练功,再不给师傅丢脸了!”
古云风突然跪在床上,不停磕头,心中苦涩,哭的很是伤心,任千行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反应,安慰道:“傻孩子,师傅就你一个徒弟,只待你来传我衣钵,你如此年纪便有神境修为,比起师傅当年也丝毫不差,师傅又怎会嫌弃你呢,师傅是为你好,你说的那青年修士,定是江湖上招摇撞骗之人,真人那都是不出世的,怎会轻易见到,”
“师傅,我不愿修仙,我只想跟着师傅,把武功练好,好好侍奉干娘和您。”古云风哭泣着。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九娘端着治内伤的药,来到床前。
之前的话,她大致都听到了,她也想让古云风去修仙,虽然她不知何为修仙,但她觉得,那才是云风该走的路,可她心中却又有些舍不得他离开。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执意胃古云风把药喝了。
“听任老前辈说,您的千里奔行步是得了仙人指点,可这九州之大,哪儿又能寻到真正的仙人?”
任老听九娘如此一问便知其心中所想,当下回道:“当年,我闯荡九州,倒是知道一些传闻,传闻,在极西连绵雪山之中,有一座叫昆仑山,那里就有仙境的存在。而据传,次州蜀山仙派常有弟子下山历练,他们都喜背负双剑,为民除害,因此,世人皆称之为‘蜀山剑侠’。”
九娘又接着问道:“这都是传闻,能当得了真?”
任千行重重一叹,似不知该不该说。
此时的古云风已不在像刚从山谷中出来那样,虽还称不上才思敏捷,但也不在显得木讷无知,听九娘问出这样的话,顿时觉察出九娘的意思。
他望着九娘那风姿卓越而不妖艳的脸庞,对他总是如母亲一般的九娘。刹那间,眼中噙满泪水,跃跃欲下。
“干娘,你也嫌弃孩儿了吗?”古云风抽噎着。
“傻孩子!男子汉不可轻易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