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平淡问他,“你们是不是已经走不下去了?”
凌魏国心下一凛,面色阴冷下来。
周婆站起身来,去到厨房反复清洗杯子,拿出来,礼节性泡茶。
好久,时钟滴滴答答,凌魏国望着眼前同样固执的老奶奶,说,“我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个,”他握着凌宗的小手,说,“我希望您也能搬到新京,叶青攒钱给您买了一套房子,新京最好的地段,生活便捷,娱乐设施齐全。”
周婆轻声说,“我个老不死的,在乡下住惯了,不适应,更何况,我过去,能做什么?”
凌魏国声音低沉几分,“您过去,叶青心里会舒坦一点。”
周婆无动于衷,凌魏国又说,“叶青不放心把孩子交到任何人手里,您在新京,您的女儿,也能有所依傍不是?”
周婆低垂着眼帘,不动声色,却还是轻轻喘了口气。
凌魏国做事雷厉风行,和儿子告别后就匆匆离开。
天色黑了,凌宗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玩了一天,他有点累,心事重重。
周婆安慰他,“快了,你爸你妈就要接你回去了。”
凌宗大被过头,一动不动。
他们都以为他听不懂,大人们之间的言外之意。
闭上眼睛,想睡一觉,但是不是真的落下了什么或者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不管了,凌宗很快入眠。
睡了一觉,做了一个短促的梦,会飞,弹跳几步,视野开阔,以前从未在意过的角落,在梦境里,也绘声绘色。
停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不苟言笑的小伙伴,年纪比自己大,低头正在玩积木。
凌宗给他打招呼,他没有抬头。
积木变成恢弘的宫殿。
鼻尖流溢着青椒炒肉的味道。
凌宗蛮横说,“这个宫殿是我的。”
梦境开始诡异的扭曲,对面的男孩子抬头,面目不清,将宫殿抱在怀里。
梦里的小凌宗开始无理取闹,周叶青随意切入,拖着凌宗,劝诫他,“不是你的东西,还给别人。”
小凌宗不肯,声嘶力竭,揪住对面小男孩的衣领,明明想把他抱在怀里,但是衣服与灵魂撕扯,拉开了他的皮囊,内里,血肉模糊。
两颗眼珠子,直勾勾望着自己。
是噩梦,身后的叶青也在融化。
凌宗梦中惊坐起,一脑门的汗。
凌宗抬头看时钟,睡了半个小时。
天已经黑了。
忘记什么了呢?
狂风肆意凌虐,晚上一定会下雨。
好像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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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16
忘记什么了呢?
狂风肆意凌虐,晚上一定会下雨。
好像很重要。
周婆进来,问,“下午有没有钓到龙虾?”
龙虾?
时一民刚好下工回来,外套搭在肩膀上,敲了下周婆家的房门,问,“瓜子在不在?”
周婆刚想回答不在,凌宗猝然抢先,“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去带她回来!”
时一民愣了下,抬了下胳膊,“哦那好,谢谢你。”
凌宗双脚撩起拖鞋,话还没说完,就从他胳肢窝下面窜了出去。小身影,逆风疾走狂奔,枝头的落叶撒了一地,转弯,不见了。
并不远,一刻钟能走到的路程,风吹得芦苇丛哗啦作响,枝叶倾斜,黑乎乎的朝向一边。
凌宗走到桥头,脚步减慢,隐隐灼灼,看见时安盘腿坐在地上,小手认真的窜着小蚯蚓,往沟里一扔,然后极其平静在等。
凌宗打开手电筒靠近她,天地间浑然白昼,时安瞄见,开始刺眼,然后立马站起身来大呼小叫,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叠音,凌宗听见她喊,“你终于回来啦!”
他不自觉加快脚步走到她边上,发现多了一个白色的桶。
他“嗯”了声,微不可闻的喘着气,问,“天都这么黑了,你怎么都不回家?”
“啊?”时安不经意说,“你不是让我在等你吗?”
“你要等我多久?”
时安理所当然说,“等到你来呀!”
其实等了三个小时,凌宗有些感动,感动不过一秒钟,时安补充说,“你看,这个桶破破的,”那些高年级的小朋友,“他们都不要了,里面有好多龙虾,我也钓了好多,一个人都搬不动。”
凌宗有不祥的预感,“所以呢?”
“我等你啊。”
“等我干什么?”
时安拿过他的手电,依旧笑的天真无邪,“等你搬呀,你是男孩子,我不是。”
“......”
狭窄的田埂,一束光,小时安走在前面,叼着狗尾巴草哼着啊啊啊黑猫警长,凌宗跟在后面,双手吃力的提着小水桶,一前一后,坑坑洼洼。
她太悠闲,凌宗说,“小瓜子,你还要看吗?”
时安点点头,“我才看到第五集。”
很好,凌宗清凉的勾唇,轻飘飘的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黑猫警长总共就五集。”
时安闻言一个侧滑摔倒在地,她慢吞吞爬起来,拍屁股转身叉腰一气呵成。
她还是不相信,心情忐忑,沉寂了一会儿,突然像小老虎一般张牙舞爪,“你骗人,明明写了请看下集。”
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