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老三不悦地说。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姐夫。”刘美怡理直气壮地说,“我跟踪你有问题吗?”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老三满脸乌黑,辩解道:“你没见我就喝了一杯酒吗?”
“那是因为阴谋败露。”刘美怡逮住不放。一边用吸管喝玉米汁一边冷笑。
“今天谁惹你了?”老三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样强悍?想她表姐宋文韵柔柔弱弱的样子,唉,本是同根生,相差也太远?
“你!”刘美怡笃定地说,“我跟着你出来,看你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你想干坏事。果然啊……”
“那个,什么,没有你这样做人小姨子的吧?”老三出了身冷汗,幸亏方才旗帜鲜明地拒绝了那个奇装美女,要不然终身幸福就败在这小姨子手中了。
“哼,我警告你,你要敢对我表姐三心二意,我废了你!”刘美怡做出横眉竖眼的样子。
老三彻底无语了。姑奶奶啊!我一直很努力的好不好?我每天低眉顺眼的在你姐跟前做孙子,烟也戒了,酒也不敢在她面前喝。生怕招来她的冷眼。
看刘美怡的玉米汁喝完了,赶紧将自己的酒一口喝了,说:“喝完了吗,我们撤吧?”
两人出了酒吧,刘美怡像押解犯人一般把老三推到一辆小车前,“上车。”
老三刚绕上车,刘美怡轰然发动了车,开了一段路后,放慢了速度,拧头冲老三说,“你得多让着我表姐一点。”
老三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她。
“不准用八股文的眼神看我。”刘美怡瞪他一眼。
“那我改散文好啦。”老三轻轻摇头。
“我表姐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刘美怡苦笑,“其实,她只有找你这号男人才会幸福。因为你肯照顾她、迁就她,像捧着一个花瓶那样爱护她。”
“你是夸我吗?”老三吃惊她态度转变之快。
“算是吧。我表姐从小就这样,喜欢就喜欢,不喜欢的就不说喜欢,黑白分明。”刘美怡清楚表姐的心理症结,“你得有先苦后甜的心理准备。”
刘美怡将老三送到表姐的小区门口,扔下一句“不准始乱终弃”开车走了。
老三回到宋文韵的寓所,她在茶几上翻阅资料,头也没抬。
“文韵,我们明天去照婚纱像,好吗?”老三小心翼翼道。他催宋文韵几次,担心拖延到她显怀时就不妙了。
宋文韵未做声,老三又问了一遍。她眼帘动了动,木然道:“随便。”然后,起身拿着书去了卧室。
老三跟着进了卧室,严厉地说:“今天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不就是结婚,替你生孩子吗?”宋文韵轻飘飘地说,“我要看书,你出去吧!”
老三火大了,抢过她手里的书摔了,“不准看!你得把话挑明了。”
“你摔我的书?你敢摔我的书?”宋文韵气得脸发白,“你是我什么人?你摔我的书?”
“我是你老公!”老三严正声明。
“你混账!”宋文韵怔了怔,意识到如今已是人家的老婆了,心里别扭得要死。她突然发现,对于婚姻自己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她的眼泪慢慢流了出来,“我宁愿当初不是你救我,而是我悄悄死去。”
“我就那么令你难受?”老三很受打击。
宋文韵非常茫然,她觉得自己被绑架了。是被什么绑架了呢?肚子里的孩子吗?
奉子成婚,当初是不忍心坏了肚里这条小生命,万般无奈答应了老三的要求。现在,每天一个大男人在面前晃来晃去,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感觉,让她心里越来越矛盾。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要跟他生活一辈子吗?年纪轻轻的,徒有其表不说,还不务正业,甘于混迹市井街头,想想都后怕。
可不跟他结婚,小孩就不能名正言顺生下来。人言可畏,离婚总比未婚生子好听。
“我不知道。”宋文韵呢喃道,“反正我心里难受。”
老三感到很失败,他感觉自己很努力了,却依然进入不了她的内心世界,这段婚姻肯定出了偏差。他以为凭自己的努力会抹平草率的凸痕,可事实上不能。
“宋……文韵。告诉我,我哪点做得不够。”老三急切地保证,“我可以做得更好。”
“老三,对不起,我对你实在没感觉。我不能欺骗自己。”宋文韵鼓起勇气说,“我们,还是把胎儿打掉吧!”
老三的心口仿佛被扎了一刀,小腹一阵痉挛。他痛苦地问:“你真这样打算的?”
宋文韵迟疑点头。
老三去捡起书递给她,“好吧,我……你先看书,我们明天再讨论!”无力地出了卧室。
宋文韵如释重负。心底积压已久的话终于挑明了,她好受多了,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却没有注意到老三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老三心口作痛,是心绞痛发作的预兆,他强忍着痛苦离开了。听到关门声,宋文韵的心彻底放松了,她点上一根藏香。
藏香是王子强以前送给她的,来自于藏香发源地xc吞巴村,这种以柏树为主料的香,掺了藏红花、麝香、白檀香、红檀香、紫檀香、沉香、豆蔻等几十种香料,不仅蕴含草原的草香和酥油香,还收藏了人间最纯净的阳光。
宋文韵平时不轻易拿出来用。只有特高兴或特不高兴才会点上一支,让雪域高原的纯香抚慰自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