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一般扑向黑雾,黑雾节节败退,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雾的尽头,伊曼师太大惊失色,扯了阿依莲纵身几个跳跃,遁与黑夜深处。途中,一块金锭从阿依莲怀里掉下,砸在一颗石头上,弹入山崖。
雨住雾散,李阿满定眼一看,黑雾和白飞蛾都不见了,癞蛤蟆有一只都不见。之前的一切仿如一场噩梦。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李阿满同几个老头相视一眼,重新捡起手电筒、火把,到了帐篷前。
盗墓的人都跑光后,大家扯烂帐篷,看见了盗洞口,而且发现里面的墓墙已经掏了一个洞。
村里人密密麻麻站了一片,火光照着一张张悲拗和愤怒的脸,他们恨不得将盗墓贼挫骨扬灰。待他们回过神来,去找那几个撂倒的家伙时,人家已逃之夭夭。
盗墓行径最令人不耻,特别是刨人祖坟的勾当,践踏了传统文明的底线,亵渎了民族价值的尊严。在古代,逮住了是要处极刑的。
饮水思源,坟对国人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土堆,而是族文明的一个坐标。
对于祖先尊敬,是民族文化极其重要的内涵。对祖先坟冢保持高度敬畏和禁忌,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文化信仰和民族智慧。
到处都湿漉漉的,夜深了,山风更凉了。李阿满留下了几个人看守墓地,自己带了如丧考妣的一干人,冒着冷风凄雨下山,直奔李家村。
此刻已是子夜,几道手电筒光晃来晃去,整个山里充斥着一股幽暗的蓝色,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
对面山上,盘阿婆站在一块巨石边,一脸的落寞。
一夜风风雨雨,天亮后,天气居然晴朗了,不过,山里的雾气还很重。
黄辉亚在外面的敞篷下弄早餐时,老三还没起来。
老钱早上一个人去钻塔那边查看了一遍,回来看老三还没起来,拿拐杖在他床边敲了两下,骂道:“地府里屙屎——懒鬼!”
老三揉着眼睛坐起来,“师傅,你这语言已经神乎其神了!要不要我找几个留守儿童给你做学生,让你误人子弟去?”
老钱没好气道:“堂屋里挂兽皮——不象话!你看你,哪有一个工程师的样子?”
老三下床,扯了毛巾,再从床底拿出脸盆,去小溪那边洗漱了。
“昨晚,你们干什么去了?”老钱问敞篷下的黄辉亚。
“药场那边有人想盗墓,我们去看热闹了。”黄辉亚也不瞒老钱,“你这徒弟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挑拨当地人把盗墓贼赶跑了……”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
“这事他干得出。”老钱哪有不清楚自己这个徒弟的道理,那是一肚子坏水,算计起人来,连自己这师傅都望尘莫及。
“我想来想去,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最好的。”黄辉亚端了碗面条给老钱。阿普赖他们盗墓不成,这座古墓定会惊动文物部门,实施保护性挖掘。李家村人为永绝后患,只得同意保护性挖掘,把盗贼惦记的随葬财物起走,再封好墓寝。
如果警察介入抓捕的话,时机早了没有赃物,动不了阿普赖他们的根本,迟了,那帮家伙肯定会把墓寝挖掘得乱七八糟,损坏里面的文物。
事已至此,剩下的就是文物部门的事了。
盘二狗满肚子不耐烦地骑摩托车来了,老三要他带自己前去相思客栈。
等到老三吃了早餐,盘二狗就搭他去了相思坑。到了相思客栈门口,盘二狗刹车,跟出来的那个保安打招呼,“谢麻子,你上班啊?”
“盘二狗,是你?”谢麻子怔道。
老三跳下车,看盘二狗踢下摩托车撑脚,大喇喇走到谢麻子面前:“怎么,不欢迎啊?”
“什么话?中午就在这吃饭了,我那里有点野味。”谢麻子热情道。他脸上并没有麻子,这外号起得莫名其妙。
盘二狗替老三和谢麻子作了介绍,两人寒暄后,盘二狗攀着谢麻子肩跟他嘀咕。
老三信步在四下看看,保护站除了相思客栈那栋两层的楼房,还有几排平房,作办公室和宿舍用。左右的平房中间留出了一条较为宽敞的路,那栋两层的楼房在平房后,走廊上可以看到东边的景色。
路边有几棵大香樟树,树下有石凳石台,方便歇凉聊天。对面一排平房,有伙房什么的,房顶有一个大锅盖似的卫星接收器。平房外,是一条山溪,长年溪流淙淙,沿溪也设了些石凳石台。晚上坐在溪流边,就着晚风、蛙鸣,喝上几杯,聊聊天,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老三慢悠悠走到办公室走廊上,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一位妙龄少妇,定睛看老三一眼,“你找谁?”
她大约二十五、六岁年龄,娇小活泼的样子,穿着一件长袖的白色衬衣,下摆扎进了灰色筒裙里,将蜂腰展现得淋漓尽致。筒裙及膝,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干练。
老三随口胡诌:“哦,我是那边勘探队的,来看看招待所的环境。”
“哦,这样啊!”少妇很客气地道,“我叫吴菲,是保护站的站长。进来坐下吧,请!”
“那就打搅了!”老三随之进了办公室。
吴菲的办公室比较简陋,但非常整洁。办公桌上还摆了一盆多肉植物。小陶盆里,肥硕、丰满的“肉肉”可爱极了。
“请坐!”吴菲做了个手势,然后去倒茶。
“不用倒茶了,吴站长,我坐会就走。”老三假模假样地客套。
“鲁大哥,我知道你。上次我舅外婆过世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