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历史混乱不堪。
隆武帝朱聿键死后,按照明朝的当时的继承制度,皇位应该由明神宗的直系男性后裔继承,而当时明神宗的男性后裔只剩下朱由榔一人。于是,1646年10月,桂王朱由榔在广东肇庆称监国,准备奉天承运。
但有个不乐意他奉天承运,那个人是唐王朱聿键的弟弟朱聿鐭。老哥死了,朱聿鐭顺理成章接了唐王藩号,更上一层楼,接皇帝之位也是当然的。他看桂王赶制龙袍要承接大统,急急忙忙在广州称帝,借了戏班子一套行头,先登基再说。其后,就跟也是急忙自立为永历帝的桂王朱由榔火并。
桂王朱由榔与新唐王朱聿鐭为继承帝位打得不可开交之之际,清军把朱聿鐭的老巢广州城端了,又掉头打朱由榔。
永历帝朱由榔赶紧带人离开肇庆,再度逃入广西梧州。此后,一直到1661年8月,缅甸王莽白发动咒水之难,永历帝朱由榔终生没踏入过莽山。
两人回顾这段历史,唏嘘不已,渡边说:“当时,各方势力彼此倾轧,各自为政。可以说,他们不是败于清军,而是败给了自己。就拿福王朱由崧身边的大臣钱谦益来说吧,他是当时的文化领袖,引领风骚,有四海宗盟五十年之称。可他反复无常,缺乏气节,带头投降满清。相反,他身边的妓女柳如是却比他英烈得多。我想,恐怕是你们古代文化出了问题。这个问题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说。”渡边感叹一番,还是回到正题,“明朝皇家宗室携带金凤冠藏于莽山的可能性基本排除了。”
“李自成攻占北京后,把皇宫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老顾的思路越来越清晰,“金凤冠自然归其夫人高桂英所有。”
“对。我是这样认为的。”渡边微微点头,“李自成兵败后,高桂英有长期在湖南境内的活动记录,但大部分语焉不详,不少历史料记载她与李过在一起,领兵与清军周旋。但李过深入莽山有确凿记录。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推测,她的大本营在莽山,在其它地方露面是为了采买或掠夺生活必需品。毕竟,十几、二十万部队不能吃草根、树皮。”
老顾连连点头。此言甚是有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他道:“但这个最多能证明高夫人曾在莽山活动,并不能证明李自成也在莽山。”
“是的。这个不是李自成在莽山活动的直接证据,但已经在靠近李自成死亡之谜。”渡边说着,又问,“我想知道,你想如何处理和保管这件文物。”渡边问。
“交给博物馆。”老顾毫不迟疑地说。
渡边没有评判他的想法,而是说:“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件影响重大,对你们目前进行的研究将产生决定性作用。每一次文物发现都是对历史的拷问!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长沙马王堆汉墓发现,不仅在中国,也在世界人类社会研究方面产生了影响。”
“你有什么建议吗?”老顾没有跟着他绕圈子。
“我觉得你们现在面临一个严谨的问题。”渡边斟酌说,“首先,你们的研究才刚刚开始,如果现在交给博物馆,你们的研究工作等于转交给了别人,成果将由别人获得。如果不交,你们又存在保管上的难题。鉴于上次闯王剑被盗的教训,我对你们的保管安全持怀疑态度。”
这两点也正是老顾一直纠结的。现在交出去,等于讲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拱手让人。不交,如果再一次被盗,他不仅有口难辩,连研究的结果都不敢示人。
老顾坦白道:“这个问题,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确实没想出万全之策。”
“以你们三个人的条件,如果消息泄露,没有谁能保住金凤冠不被盗。甚至,还可能赔上性命。”渡边把问题看得很透,“王子强也跟我谈了他的忧虑。现在交出去他不甘心,不交,又担心发生意外。”
“那,你看怎么办好?”老顾求教。
“老实说,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渡边给茶杯里续了开水,“不过,我知道有人使用过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就是暗度陈仓。”渡边说,“他们是这样,将文物走私到国外,再找一家有资质的拍卖行,将自己手上的文物拍卖下来,使之合法化,再带回国内。这样,这件文物随便你持有多久。安全问题,你可以存放在银行保险箱里,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这个……”老顾是老实人,对这种办法有抵触。
“研究完成了,成果出来了。你想交哪个博物馆还不都随便你!”渡边打消他的顾虑。
“这个,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老顾书呆子一个,沽名钓誉的事他会干,这种狗屁倒灶的勾当他心里犯嘀咕,委实拿不定主意。看时间不早了,他跟渡边告辞,抱了木箱离开了。
出了宾馆的大门,走到车水马龙的街道边,老顾突然哆嗦起来。感觉暗处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有一个人居然还是钩子手,像加勒比海盗。
老顾抱紧了木盒,生怕旁边低矮的树篱中跳出一个人,夺走金凤冠。他心慌意乱中,走来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像一头狗熊,虎背熊腰,板寸头。走近了抬头看,原来是唐兵,老顾喜出望外:“唐兵,你怎么来了!”
唐兵四下看了看,闷声道:“老三掐指一算,说你有血光之灾,叫我来袖手旁观。”
“他怎么不来?”老顾知道唐兵又在胡诌。
“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家都要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