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饭馆重新开张了,本地报纸进行了一系列跟踪报道,替饭馆正名,指出有人别有用心,企图得到药酒秘方,不惜投毒制造混乱云云。
至于中毒赔偿问题,法院进行了调解,双方协商达成一致,中毒者视病情分别予以一到三万元赔偿不等。
总之,饭馆被人摆了一道,直接损失过百万。停业一个月,间接损失那就别提了。老三卸了阿方提胳膊的心都有了。
这小子真不是一个怕事的主,要不是怕祸及鲁小艺和美美,他早打上门去了。对付那帮杂碎要么一棍子打死,否则他们报复起来更血腥。可是,对付一个流氓团伙,老三没这个本钱。这让他很无奈。
单位的计划审批工作已进展一半,正是紧要关头,他无暇去找阿方提的破绽。
晚上有一个饭局,老三下午特意买了几十个粗陶瓶,两斤装的。他灌上药酒用蜡封口,瓶口再扎上红布,瓶子上贴了指头宽的小标签条,上面盖“老三乡菜馆”隶书印章,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就算混,也要混得不落窠臼不是。
下午五点多钟,他去城西的一家宾馆里接了贺巧荣。
“鲁工,你这个礼物好!”贺巧荣夸道,“既避嫌又实在,而且,还拿得出手。”现在抓得严,不送礼吧,真说不过去,送嘛,又担心替人家招来麻烦。每次送什么怎么送,她都犯愁。
“贺姐,你认可了,我这就放心了。”老三有点小得意。
“就是,就是,你这个“三无产品”不好走账报销。”贺巧荣道出了难处。
“没关系,就算我还单位一点债好了。”老三想得很直接,“我三天两头请假,耽误了不少工作,这不,一直内疚。”
“确实,你这大半年,麻烦事一桩接一桩。不过,你那也是身不由己。领导心里明白。”贺巧荣体谅地说,“这次替单位跑项目,你也是用了洪荒之力,回去,我会向领导汇报的。”
“谢谢贺姐!”老三谢道。车停下来等红绿灯。
“谢什么啊,我这次是沾你的光好不好?”贺巧荣认真道,“所有的关节都是你在打通,我不过就跟着搞搞后勤罢了。”
“贺姐,你就别寒碜我了。我算什么啊,还不就靠老爷子一点老面子。”老三自嘲道。
“别把自己搞得那么委屈啊!”贺巧荣格格笑,“人家想靠还没得靠,你倒好,好像丢了自尊一样。不过,我是看出来了,你平时真没打你老爷子的牌子招摇撞骗,要不,你怎么会到处受气。”
“要不,怎么会有君子之泽三世而斩的说话?”老三笑嘻嘻道,“我爷爷做官,我老爸做官,到我,也该成混子了。”绿灯亮,老三启动车子,穿过十字路口。
到餐馆,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贺巧荣抓紧张罗,餐位早已订好了,点了菜,他们在包厢外恭候客人。
晚上宴请了六名客人,五男一女。席间,老三同客人称兄道弟,相谈甚欢。客人对礼物相当的满意。老三的秘酒闹腾了好一阵子,差不多路人皆知。素不外卖的秘酒能一家伙提拎两瓶回去,那面子,嘿嘿,这陶瓶,这造型,大家一个劲说构思巧妙,质朴而匠心独运,不落痕迹。
重点是不落痕迹。就是提拎到纪委去,也能面不改色出来。妙!
谁要说这是行贿受贿,我一陶罐砸他脑洞大开。
吃完饭,安排几个醉醺醺的客人去泡澡醒酒,再一个个送他们回去。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已是子夜。老三跟贺巧荣去了家粥铺,每人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才散。
老三确实是一个花花大少,玩世不恭却睚眦必报。这个世道可以千变万变,唯独有一点不能变,不能把别人当阿猫阿狗,由着你宰割,这是底线。鉴于此,老三还是要跟阿方提计较。
我欠你什么了,你凭什么要达目的踩我做跳板?就凭你鼻子高人模狗样?
老三现在欠了八十万外债,要不是太平盛世,做事可以赚钱,这笔债足可以压得他度日如年。
不过话得说回来,能不拼死拼活最好,做人一回挺不容易。咱是识文断字的人,要讲智商不是?
队里交办的事差不多要办妥了,还剩下几个不那难盖的章,也就是省局复核下,走走过程。老三向请示贺巧荣说,领导,我们跑了这么些日子,身体着实累了,是不是稍微休息几天,恢复恢复?她级别比老三高,算是领导。贺巧荣轻笑着说,来之前队长就发话了,这次我只管请客吃饭掏银子,其它都不管。休整再战还是一鼓作气,随你!
说最后俩字时,她还不经意地抛了个媚眼。老三心里一麻,满怀荡漾之下,开车直接找黄辉亚去了。
“下午有事吗?”见面,黄辉亚没半句寒暄的话,直接就问。
“没有。”老三回答他。
“明天呢?”
老三想了想,周末,公家的事没法办,“应该没事。”
“那好,跟我走。”黄辉亚关了店门,提着背包拽了老三就走,“办完了我的事,再说你的事。”
“上哪去?”老三被拉扯得莫名其妙。
“你车停哪?”
老三指了指斜对面,“那!”
“走,过去。”黄辉亚说。
老三迷迷糊糊跟他过去,开车,“上哪?”
“出城,往南。”黄辉亚放低副驾座,美滋滋地靠下。
老三明白,这是被抓壮丁了。他问:“辉哥,什么差事,不要命吧?”
“去救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