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莲坐的滴滴打车是一辆奥迪,开车是一个中年女人。说好的价是每天一千块,油费另算。阿依莲对滴滴打车的套路不那么清楚,感觉还划算。
“那男人是你老公吧?”中年女人问。
这个跟踪理由阿依莲顺水推舟地点点头认了。
“现在的男人啦,哼!”中年女人摇头。奥迪与前面那辆吉普车保持几十米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被察觉。
阿依莲本想伺机接近老三,人不知鬼不觉盗走令符,谁知来个女警插上一竿子。女警与老三腻腻歪歪,形影不离,硬来的话肯定不行。老三与莽山盘师公有很深的渊源,要露陷了他也来一次千里追杀,自己难以匹敌不说,百花谷亦恐生灭顶之灾。
“他们这是往哪去呢?”阿依莲不熟悉这一带地理。
“这条高速公路一直往南,直达广州、深圳。”中年女人说,“我估计他们不会走那么远。前面就是莽山风景区,他们应该会去那逛逛。”
“莽山!”阿依莲一惊。老三这要去盘师公家啊!
她曾去泽子坪远远地看过盘家,那栋不起眼的老屋让她心里发寒。到了盘氏老巢,想盗走令符更不好下手。
“是的,莽山。那地方的风景听说很不错。”中年女人介绍,“你没有去过吗?有机会去散散心也不错。”
“哦。你对这里很了解嘛。”阿依莲的普通话口音重,说快了不太容易听明白。
“还行。”中年女人说,“美女,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
“我是西江人。”阿依莲说。
“哦,结婚几年了,有孩子了吧?”
“我……还没有孩子。”
“哦,那可要抓紧啊。有了孩子,多了牵挂,男人恐怕会好一点。”中年女人八卦地说。
阿依莲嗯了声,再没开口。她感觉前面的吉普车在加快速度,“他们好像在加速!是不是他们察觉了?”
中年女人也察觉前面的吉普车加速了,她思忖说:“应该不会。现在快傍晚了,可能他们想趁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她也加快了速度。
前面吉普车上,刘美怡接到表姐宋文韵的电话,说她这会在莽山管理局医院,王教授中毒了在接受治疗。
刘美怡急了,不由踩了油门加速,把旁边打瞌睡的老三给晃醒了。他直起腰看了看窗外,“这么快?”
“我表姐来电话说,她老师在莽山医院里,中毒了。”刘美怡焦急地说。
“哦,不就是吃了野芋头吗,到了医院就死不了。”老三轻飘飘地说。
他跟队里去电话请了假,就不管不顾要奔莽山,刘美怡拗不过他,只得开车送他。她真心看不起老三的熊样,阿依莲是有点本事,但施催眠术得有先决条件啊,总不成手一挥,把俩大活人当木偶使唤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吃野芋头中毒?”刘美怡问。
“中午老顾打电话跟我说了。”老三依然是轻飘飘说,然后闭目养神。
“你中午怎么不告诉我?”刘美怡咬牙切齿,“无赖!”
“告诉你,你不也鞭长莫及?”老三眼也没睁开,“再说,你又不是医生。你最多是提醒他们打110什么的。这事,我替你提醒了。”
“没心没肺!”刘美怡恨不得咬他一口。
老三确实没把王子强他们中毒的事搁心上。他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压根没兴趣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这世界各人做好自己的角色才是靠谱。他跟宋文韵已经两清了,不用替她牵肠挂肚。
他现在琢磨的是阿依莲的动向。听刘美怡说她上午是计程车来的,估计没办法跟上来,最多在湘水晃荡几天就得回星城。他给盘二狗打了个电话。
下了高速公路就是省道,不到一个小时车便到了莽山管理处医院。
刘美怡在医院外把车一停,下车便奔进去了。
莽山管理处医院就乡镇医院规模,一栋三层楼建筑。刘美怡直接上二楼,找到王子强住院的病房。
见王子强躺在病床上打吊针,宋文韵在旁边守着。
“表姐,你没事吧?”刘美怡看宋文韵不像有事的样子,还是关心地问了。
“我没事。”宋文韵说,“我老师中了毒。”
刘美怡听说表姐没事,心里松了口气,看病床上的王子强面部红肿,嘴皮子肿得跟猪八戒一样,不能说话,只是眼珠子动,“他现在怎样?”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明天就可以出院。”宋文韵小声向刘美怡讲述事情经过。
“真是野芋头?”刘美怡心想老三倒像是有几下子。见宋文韵拿疑惑的眼神看自己,她忙解释,我跟老三一路来的,他说是误食了野芋头。
不提老三还罢,一提起他宋文韵柳眉倒竖,“那个无耻小人!”
“怎么啦?”刘美怡大是不解,那家伙怎么又惹表姐了?
宋文韵将紫苏叶的事说了,刘美怡这才记起老三没跟上来,义愤填膺拿出手机拨老三的电话,接通劈头盖脑就是一通大骂,电话里老三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扭头问宋文韵:“你摘的紫苏叶背面是不是红色的?”
宋文韵想了想,说:“好像不是。紫苏我认识,我见他炒牛蛙、炒鲫鱼用过。”
刘美怡忙挂了电话,脸上涩涩的,“你,你摘的恐怕是薄荷叶,跟紫苏一模一样,就是叶子背后不同,一个是红色,一个是绿色,药性相反。”
天已黑了,黑衣裙女的奥迪远远地停在那边,阿依莲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