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俱车鼻施是真晕还是假晕,有些事是不能让他听到的,所以在与费利克斯谈话之前高汉便重重在他的后耳处敲了一记,彻底让他陷入晕迷状态。
高汉从费利克斯口中得知了许多祅火教的仪规和常识,尤其是对石雅这个圣女的态度让高汉格外留意。
“其实我教本无圣女传承。”费利克斯本就是个大嘴巴,对高汉又倍加尊崇,所以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石雅圣女,这期间还是有一段故事的……”
当初,费利克斯从杰谢伤心而归,行至石国境内突发奇想独自一人来到药杀水北岸之野苦修,欲学摩尼先知向天神乞求救赎之道。结果天神好象没功夫理他,不饮不食地祈祷了三天三夜之后,费利克斯好悬没把自己饿死,整个人处于恍惚的弥留之际。
“赞美至高无上的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在我最绝望的时刻神迹降临了,天地大放光明,洁白无暇的圣女在圣光中脚踏火焰从天而降,她来到我的身旁,用一瓶圣水和一颗圣药救活了奄奄一息的我,并以无上光明的教义予以启示,还让我看到了天国的荣光。从此我便皈依正溯,为光明和善良而战!”
充满激情的费利克斯用诗一般的语言讲述了获救的过程和叛出摩尼教的原因。
高汉知道,费利克斯是个狂热、能为信仰付出所有的人,在河中和波斯的宗教界都很有名望,而且不光是他自己叛教了,他还带着一大票追随他的人一起改信了琐罗亚斯德教,这对本来就苟延残喘的摩尼教是个重大打击,所以难怪巴该欧司那么恨他。
有恨他的自然就有爱他的,石雅把这个名人和他的随从们带到了石国立即引起了轰动,笃信琐罗亚斯德教的石国人对费利克斯异常热情,欢迎的场面几乎算是空城而出,还把他请进了圣火教堂,立为主持圣火祭的大祭祀之一。
也是在费利克斯和这些人对神迹不遗余力的鼓吹下,石雅被尊为圣火教堂第一任火焰圣女。lt;gt;以石雅之能管理个把教堂就跟玩似的,没用多久便掌控了极大的权柄,成了石国众多教徒不可或缺的精神领袖。
故事是传奇的,但其中的很多细节却不令高汉满意,比如拯救费利克斯时石雅身上所谓的圣光和火焰。还有,石国的信徒不是傻子,身患白化病从头白到脚的石雅以前就是他们妖魔化的对象,怎么可能被他们接受并尊为圣女呢?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费利克斯和石国人对石雅如此狂热?
“我相信圣女就是光明神派来拯救世界的代言人,因为她从天而降时手握代表天则、秩序和真理的权杖,并且有金色的神禽相伴,这是我和所有亲眼所见。”
面对高汉的质疑费利克斯无比气愤,其他教众也开始不友好起来,纷纷怒视高汉。
“呃……”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高汉不禁抚额兴叹,对这些一根筋的人那是真没招儿,看来有些事只能见到石雅以后再问个清楚了。
时值半夜,柘折城的骚乱逐渐平息下来,大队的士兵押着人犯纷纷归营,看守教堂大门的教徒来报,数百名王宫士卫簇拥着国王等一群人已来到教堂门外,要求面见高汉。
“腾出手来解救王子了么?”高汉晒然一笑,问向看门人:“圣女可在其中?”
“不曾见到。”
高汉提起晕厥的那俱车鼻施一边走一边对费利克斯说道:“我去见国王,你们收拾收拾准备撤离吧。”
“高帅只管去,我们早准备好了,只等圣女一声令下便可东往。”
久闭的大门缓缓开启,门外火光通明,石国国王莫贺吐咄屯端坐马上,头戴金色王冠,身披金色战甲,金光闪闪的被将士们拥在中间倒也好认。
高汉拎着那俱车鼻施在门外台阶上站定,好整以暇地平视之。莫贺吐咄屯的长相还不错,年近五十,长须方口、碧眼高鼻,顾盼间颇具久居上位者的贵气。lt;gt;
见高汉不说不动,莫贺吐咄屯催动坐下马主动上前开口问道:“敢部尊驾何人,来自何方?”
尽管高汉心里对此人并不待见,但大庭广众之下一国之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便微微欠身回道:“安西唐商高汉。”
高汉明显是在敷衍了事,悉料莫贺吐咄屯听闻之后却一脸惊喜的样子,“可是圣女口中神锅铸造者?”
“……是。”高汉没想到自己竟因压力锅而被此人有所耳闻,尚不知因石雅的大力鼓吹,压力锅早在蜚声河中一带,为权贵所喜。
“如此倒是本王怠慢了。”莫贺吐咄屯说着便随蹬下马走向高汉,似乎对高汉毫无戒心。
“巨匠?”莫贺吐咄屯的态度把高汉弄糊涂了,压力锅再神奇也只是一种锅,作锅的人说破大天去那也只是一种匠人,在这工匠地位低下的年代,高汉从这方面找不出任何理由值得莫贺吐咄屯如此尊崇自己。
“据闻,巨匠不仅深究天人还是龟兹驸马、安西高氏族长,可谓年青有为,如今莅临柘折城乃我石国之幸。”莫贺吐咄屯在高汉面前站定,异常热情地说到,“年青时我曾出使龟兹求娶龟兹宗女,以兴石国佛界,算起来你我沾着族亲不是外人。从辈份上说,本王或可当得你称一声王叔哩。”
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西域各国联姻现象普遍的很,龟兹不仅是佛教中心还盛产美女,每年来求娶的王公贵族不知道有多少。龟兹曾嫁女与石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