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舞起源于河中地区,轻盈欢快、踢踏多旋,大唐皇帝李隆基尤其偏爱此舞。上行下效,加上亦附唐人豪爽的品性,所以在大唐上流社会阶层广受推崇。
不要以为只有现代有追星族或者铁杆粉丝,在这古代因一人影响一群,然后由一群辐射一城、一国的事情并不少见。
此时大唐的喜恶是引领着一个时代文化的风向标,而长安便是万邦来朝的时尚中心,胡旋舞在长安的流行就代表了一种主流的时尚,周边邦国无不竞相效仿,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吐蕃。
历来不甘偏居雪域边荒的吐蕃人对富饶的大唐以及河中地区从未放弃过觊觎之心,伦布桂便是其中最热衷于向外扩张的人。此人有胆有识,为了满足获取河中的战略地位和财富,对大唐和河中的文化都有过深入的了解,对流行两地的胡旋舞也深为喜爱。
自出征以来,每日与一帮粗汉谈兵议事让自诩风雅的伦布桂倍感无奈,当得知意外捕获了一支傻乎乎的粟特商队,尤其是得知商队中还有女伎之后,伦布桂不禁欣喜若狂,严令部下不得有丝毫冒犯,客客气气地把人请到了下榻的府邸,授以金帛令其歌舞。
伦布桂尊崇汉学,常以儒将自夸,与商队之人一直和睦相处未曾逾越分毫,部下也没有敢违命侵犯的,所以商队才得以安然地为他表演,伦布桂的命运也因此而晚悲惨了十余日。
按下伦布桂这头不表,单说高汉领人经过两日的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钵和城附近。
此时吐蕃前锋营的败兵已经陆陆续续地逃回了钵和城,前头回来的这部分都是骑兵,人数并不是很多,所以高汉并不着急,领着十几个巴氏的人驻扎在外,远远地观察着,同时作一些入城的准备。
“你们都把衣服割碎,身上再扬一些灰土、刀伤血迹之类的,弄的越惨越好。”
“高帅此命却是为何?”
“此番前来你们要混入败兵之中,入城后立即去找伦布桂,就说佛祖震怒降下雷霆毁了大营,巴氏人马外出追查时又中雷霆,随后朅盘陀人出城追杀导致巴-塞朗战死、全军覆灭,只逃出你们这几个。
总之,要尽量夸大佛祖之功,努力说明此战非巴氏之罪而是遭了天谴。”
巴氏的人已经知道兵败是因为高汉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而非佛祖之怒,闻言不由得疑惑道:“伦布桂一直对巴氏心存构陷之心,听到我们有人回来后倒是能立即召见我等了解实情,但我们这么说他能相信吗?”
“他相不相信无所谓,此举的目的让是钵和城内的所有吐蕃人都知道此事,加上那些逃兵逃将为了推卸责任也会附和你们,我要的他们将信将疑就够了。只有这样叫赤德祖赞日后查无所查才能不落人口实,不给在逻些的巴氏族人留下后患。”
“明白了!”
听闻此计是为
巴氏族人,十几个汉子扬刀便砍,眨眼间便把彼此弄的血淋淋的好不吓人。
“我靠,行了,再砍就没命了。”
高汉被他们这种毅然决然的作法吓了一跳,赶紧喊停。检查之后发现这些人下手极有分寸,都是皮外伤,除了失血有点多之外于性命无忧。
“对自己都够狠的啊,唯有百战之兵方能如此!”高汉暗自咂舌道,心里不禁对这些巴氏中人又高看了一眼。
这些都是新伤,象伦布桂这样长年领军的将军一眼就能辩出直伪,所以还需休修几日才行。
在修伤期间,逃回来的吐蕃人越来越多。
七日之后,高汉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我晚上潜进去摘了伦布桂的脑袋。
你们留在城内,等唐军攻打钵和城时要在吐蕃人中间大肆宣扬天谴,制造恐慌,然后随吐蕃人一起回雪域便可。”
让巴氏人弃马绕到与吐蕃兵逃回来的方向,眼瞅着他们渗进了逃兵之内入城了,高汉给驴子布置了任务。
“走远一点,好生看着马匹,领着它们该吃吃该喝喝,等我发信号时来接我们,不得有务。”
能有暂时的自由驴子自然乐意,那些战马也惹不起这个凶主儿,乖乖地跟着驴子去了。
半夜时分,高汉从防守较为薄弱的西面城墙某处潜到城内。此时城内的吐蕃兵很多都没睡,也没再去打劫百姓或者寻欢作乐,而是东一堆西一块地聚在一起
议论着什么。
高汉偷偷听了听,士兵们都在谈论天谴和兵败的事儿,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正在逐渐漫延着。
“谣言起作用了。”
高汉心里暗乐,悄悄抓了一个舌头问明了伦布桂的官邸所在,随后幽灵一般穿街过巷飘摇而去。
巫和王子是个勤俭之人,他的官邸营造的不是很大,只有三进院落十数间房屋。此时院墙四外十几步便有一岗,数队负责保卫的卫兵在内四处巡查。
其他房间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最中间的一处厅堂灯火通明,不时有丝竹之音萦绕传出。
高汉来时半夜已过,厅堂内灯火依旧,但已无音乐可闻,大概是曲终酒罢到了休息的时候。
绕过守卫,高汉越上房顶揭瓦向下观察,内中的场景却让高汉大吃一惊。只见偌大的厅堂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从服饰上看不见任何侍女或者侍者打扮的人,只有十来个应该吐蕃将领一类的人物,最可怕的是这些全都无头,鲜血汩汩淌了一地。
“我靠,这是闹鬼了么?”高汉的汗毛都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