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如流星,野鹿应声而倒。一声暴喝也几乎同时响起,“混蛋、住手!”
“住手?滚逑!你把射出的箭给我拽住试试?”
被人骂了,高汉极其不爽,立即回嘴恶语相向。定晴望去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吐蕃人怒气冲冲地骑马从林中跃了出来。吐蕃人面净少须,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见,也看不清到底多大岁数。
高汉尤不解气,张口就是一顿嘲讽:“哪来的多毛兽?骑着马在林子里奔驰也不怕被木材刮下来摔死!”
“呃……”来人没想到这家伙做错了事反倒比自己还有理,好笑地指了指地下的鹿说道:“这是我妻子养的。”
“你说你妻子养的就是了?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不?我还说是我养……”高汉抢白了两句,最后一眼瞄到了鹿角上缠着一根红绳,“坏了,这还真是人工驯养的。”
大胡子没说话,笑眯眯地看着高汉的窘态。树林里陆续走了几个人,看样子与大胡子是一伙的,一个个对高汉怒目相视,要不是大胡子拦着估计早就上来找高汉麻烦了。
这几个人一现身高汉就是一惊,他们身上的气场很强大,明显都是高手,这个大胡子的身份必定十分显赫。
“反正也射死了,该吃就吃了吧,要多少钱我赔还不成吗?”
一般情况下高汉还是个很讲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讲浑理。
“你赔的起吗?这是……”
一个护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大胡子给瞪了回去。
高汉继续糊涂着,“这是鹿,我认得,有啥赔不起的。如果你们同意我就烤了,请大家一起吃,钱照样付,怎么样?”
高汉“大方”的让大胡子即好笑又无奈,但对高汉威猛的长相和高超的箭术很是欣赏,有点英雄相惜的感觉。
“这位勇士,不用你赔偿,这鹿就算送给你了。”
“你看,这多不好意思。”
高汉一付总算放心了的模样,手下却不慢,掏出短刀三下五除二便把一只鹿分解开来,皮是皮、肉是肉、骨头是骨头,颇有庖丁解牛的手艺。
狂飙这时善解人意地给高汉拖回一根枯树,高汉掰下一些细枝,然后用长刀劈开树干分成大小均匀的烧柴,狂飙用嘴叨着摞成堆儿,一人一马配合的那是相当默契。
用树枝搭好烤架,鹿肉里的血水也控的差不多了。挂上之后,高汉用火镰点着了细柴,不大一会儿火势上来了,一股肉香开始四溢开来。
这一整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由得都升出疑问:看过也做过烤肉,但没见过这么麻利的,这人是专业屠户?
这就是一个山野粗人,大胡子乐了,吩咐众人再打些猎物,还安排人去取些酒水来,他自己下马坐到火堆旁边烤火。
众人都按他的吩咐去了,但仍留下一个陪着他,高汉看得出这是其中最高的一个手儿。
闲来无事,大胡子主动跟高汉攀谈:“兄弟叫什么?从哪里来啊?”
“我叫格桑,从逻些来。”高汉痛快地回到,报了一个雪域最常见的名字。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
“别提了,我原来是马队的护卫,在逻些和象雄间行走。没想到前段时间咱们吐蕃和象雄打仗,象雄人硬说我们是奸细,马队全被扣了,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本想到逻些再找个商队,可是又赶上封城,我进不去,听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封。没办法,我就想到南面六诏之地碰碰运气,听说那边的茶马贸易才兴,大有干头。”
高汉连真带假地还真把大胡子给蒙住了。
“茶马贸易是个好事,赞普也是极力支持,是个好去处。不过你的家人怎么办?”
“我哪还有家了!家里的财产早就没了,都让可恶的贵族老爷们霸占了……”高汉声泪俱下地把听到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借机对吐蕃万恶的奴隶制进行了严厉批判,“从我爷爷起就当护卫,一直到我这代。父母早亡,走到哪儿哪就算是家吧。”
“你的遭遇是个别的,不能代表整个吐蕃贵族都不成气。”
大胡子面露不愉之色,让高汉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说这些烦心事,兄弟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高汉摆摆手反问道,高汉现在的装扮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这声兄弟叫的倒也自然。
“酒来了。”没等大胡子回答,旁边的护卫高声喊到。
大胡子哈哈一笑,“你想去六诏之地,我这里有诏地所产的美酒,正好让你先了解一下诏地滋味。”
“丫的,真能打岔。”高汉狠狠瞪了护卫的背影一眼,心下暗道:“再打岔我也猜个不离十了。”
不但酒来了,异域佐料之类的也拿来了不少。清洌的竹筒酒配上鲜美的烤肉,加上林间清雅的环境当真是一大享受。高汉和大胡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谈的兴高采烈,那帮子护卫另点一堆火,只吃肉不喝酒。
吃喝多时,大胡子略带醉意地问高汉:“你没想过参军报效王庭?”
“年青的时候想过,但人家嫌我出身不好不收。后来好不容易得了个平民由仓,老子年纪大了点又不想去了。”高汉大声说道。
一声“老子”让周围的护卫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这边,更有甚者手按刀把想要动手。
“怎么,瞅老子不顺眼想跟老子动粗?跟你们说,老子闯荡四方还真没怕过谁!”
高汉把酒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