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不知是路灯投射进去的光芒,还是童思芸含在眼中的泪花。
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童思芸将车缓慢地停靠在路边,轻轻地向她这边倾身,一手勾住韦婉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吻住她。
刚做完手术二十四小时就接吻的感觉不是特别好,但韦婉心里很高兴,高兴得胜过所有,把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给她,她都不愿意交换。
“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如果很久很久时候,有一天,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要先离开,我们就手拉着手,一起离开这世界。”童思芸离开了韦婉的唇,却仍痴迷地望着韦婉的脸,低声说道。
“为什么?”韦婉的脑袋还有些懵,大概是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去。
童思芸笑了,食指弯起来,轻轻刮了刮韦婉的鼻梁:“你问一百遍为什么,我就回答你一百次……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路灯的光着实柔和,又足够煽情,韦婉觉得自己的眼泪也要掉出来了。
韦婉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活像坐月子一样,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穷极无聊了,就在五线谱本上写曲子。昏迷时冥冥之中那首歌,在脑海中盘旋着,亟欲以一种什么形式表达出来。听说韦婉生病了,韩絮那边倒还上心,经常登门主厨,给韦婉做好吃的,因为尽管童思芸苦练厨艺,但她大概真不是这块料,做出来的饭总是不敢恭维。
这期间还有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当时童思芸不在家,韦婉独自闷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练电子琴,忽然听有人敲门,韦婉问了几遍是谁都不回话,从门上猫眼看,见是个戴墨镜口罩的男子,吓得韦婉以为是上门打劫的,差点报警。
就在韦婉警觉地盯着猫眼,已经把手机掏出来的时候,那人缓缓摘下了墨镜和口罩,韦婉险些把手中的手机掉落到地上。
他是常青戈。
这个人,韦婉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嫉妒过他,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她和童思芸之间的炮灰,韦婉便也就没再理会过他。不过与童思芸中途放弃不同,常青戈是一路青云直上,名声越来越大,颇有再发展几年便能在华语歌坛上占半壁江山之势,此刻居然单独亲自过来敲门。是别人假冒的常青戈吗?一定是这样的……
韦婉始终没有开门。所以常青戈敲了一会儿门也就离开了。从猫眼里确认常青戈已经走远,韦婉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到地上落了一张卡片,那是一张明信片,边角已经卷起发黄,看来放了有一段时间了。正面是一所学校大门处的照片,印着几行俄文,韦婉认出那是俄罗斯的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背面则写了潦草的几行字。
思芸,我以为曾经能和你一直从这里走下去,走回国,但是你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和另外一个人。
思芸,我曾爱过你,也曾恨过你,也憎恨过那个我素昧平生的女孩。
但是如今,我祝福你们。
青戈2013年10月11日
韦婉掂着这张明信片,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当常青戈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曾经厌恶韦婉时,韦婉还有些不爽,可随后就释然了。毕竟常青戈,是第一个祝福她和童思芸的。
一个月后,在勉强说服了时怀仁之后,童思芸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告别演唱会,从那之后,她就要从幕前歌手转型成为幕后制作人。
演唱会来的人不多,气氛也不足够热烈。大多数粉丝都不明白,为什么童思芸会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忽然选择放弃。
演唱会结束之后,童思芸对场下为数不多的粉丝深深鞠躬,然后举起话筒:“今天,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大家……我有一个女朋友,虽然我只能给她一场只有我们两人的婚礼,但我很爱她。她不是歌手,我不会说出她的名字和身份,我也不奢求会得到每个人的祝福,我只是要告诉每个人,告诉全世界,告诉她,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