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时已经快中午了,因为带回来的东西太多,隔壁的权婶看到,忙过来一起帮忙搬下车。
看到驴车里堆着的东西,权婶忍不住咋舌,问道:“这可得花不少钱吧?哎哟,我记得这个牌子的奶粉,听说是国外进口的,只有在港岛那边才买得到,营养非常丰富,我家大闺女还寄过两罐回来给她爷爷……”权婶拎着一个大袋子装的老年人的奶粉。
郁龄搬着装衣服大箱子,一边道:“其实不贵的,而且这些东西是别人送的。”
“谁这么大方?”
“是妈妈高中时的校友。”
权婶听后,看了外婆一眼,见外婆脸上没什么不愉快的神色,便真的以为是郁敏敏高中时的校友送的,乐呵呵地夸了一声,帮着将驴车里的东西都搬进屋子里,然后回自家里端了一壶早上煮的药茶过来。
大山里的各种草药很多,村民们对这些如数家珍,每个季度要喝什么草药煮的茶都了然于心,家家户户都备着新鲜的草药煮的药茶,长年累月地喝,对身体有极大的好处,村子里的人很少生病。
听说外婆回来了,那些在家里休息的老人摇着一把蒲葵叶做成的蒲扇过来找外婆唠磕,很快地屋子前的走廊下便坐了几个老太太,一人手中一杯权婶拿来的药茶,然后开始听外婆说这几天在城里的事情,去了什么地方之类的。
郁龄洗了一盘水果,端着一些老人们也可以吃的点心过来,坐到他们身边听老人们闲聊,直到午餐时间到了,家里已经煮好饭的人纷纷邀请他们到家里吃午饭,不用自己再花时间煮了。
村子里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是热热闹闹的。
下午郁龄将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归置好后,便给邻居们送他们从市里带回来的水果点心和y市的特产,庞经理准备的东西太多了,送了一圈还有剩余。
隔了几天没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郁龄明显感觉到夜晚的村子热闹了不少,不仅狗叫声吠得像要断气,那些莫名的沙沙声也多,她将脸埋到枕头里,裹紧了被子,将杂念清空,这才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屋前的一块地方种了一株四季桂,是村子里最高的四季桂,有四米高,一年四季花开不败,香飘四季,花落到地上都没人来摘。四季桂旁的地方,还有一丛月季花,粉的、红的月季绽放,色泽鲜活明亮,格外喜人。
郁龄回来的时候,不仅四季桂正在开花,月季花也开了。
郁龄开始了宁静的乡下种田生活,每天都过得悠闲自在,比外婆还像个老年人,俨然就是游手好闲的代表。
外婆担心她无聊,每天村民上山时,都会问她去不去。
郁龄自然是不去的,可不想又遇到野猪了,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可也挺考验人的承受力不是。外婆笑了笑,并不勉强她,自个每天悠然地转来转去,拾掇家里,收拾菜地和田地,就算没有事,也能找出点事情来做,好像双手从来没有闲下来过。
每当这时候,郁龄便会说:“阿婆你歇一歇行么?明明没什么事情,可你总要找点事来忙,不累么?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比以前,能休息就好好休息。”
“不干事我干什么?天天闲着反而闲出病来,人老了,就是要找点事来忙,省得懒出病来。”外婆一边说着,一边又惦记着菜地里已经可以收的豇豆和青瓜,拎着菜篮子又要出门。
老人家闲不下来,郁龄也只好跟着外婆转。
时间不知不觉便进入五月份。
五月初时,村子里来了陌生人。
“郁龄姐。”郁官香刚从山上回来,连竹篓都没有放,就跑过来了,一脸兴奋地和她说:“我听人说村里来了一位测风水的大师,据说是来看咱们村子里的风水的,有个市里来的有钱人想在咱们村子里选块地,建个渡假的别墅哩。”
郁龄微微蹙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不会是骗人的吧?”外婆怀疑地道,“这年头骗子多,电视上不是都那么演的,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神棍,会看风水么?”
郁官香忍不住笑起来,“七奶奶,你也知道神棍啊?我看那风水先生穿着打扮,好像挺有本事的,应该是真的吧,既然是城里的有钱人请的,想必是有点儿本事的。哎,还不知道是哪个有钱多得没处花的想在咱们村子里建别墅呢,那人真怪,竟然跑到这种路都不通的深山老林里建别墅……哎,如果那个人能给咱们村子修一条路就好了。”
恰好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经过,听到这话,开口就慢悠悠地道:“小闺女,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大太爷!”郁官香被他吓了一跳,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嘟着嘴道:“你怎么突然在人家后面说话,会吓死人的。”
大太爷手里拿着一把破口的蒲扇,那蒲扇显然是经常不离手,手柄光滑乌黑,扇面上沾着很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质,星星点点的,有点儿发黑。
大太爷用手中的蒲扇朝郁官香挥了挥,颤悠悠地道:“咱们村可是块风水宝地,祖宗传下来的,可不能轻易破坏,修路会破坏风水的,惹怒了山灵可不好了。哎,小家伙们不懂事啊,总想要修条路,修了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大太爷嘴里念念有词,因为年纪大了,加上口牙不好,声音有些含糊,要很仔细地听,才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对于年轻人来说,那种夹杂着浓重乡音的话,还是很难听得懂,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