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号牌“001”,正是今天所有人到场的目的、传说中低调神秘手眼通天的郝家太子爷。钱不钱的突然都不重要了,她只要把牌子举起来就一定是志在必得的,所以,哪怕她个厚颜无耻的只是加这一万而已,也再没有人去与她争这风头,同时,后席几人也纷纷为省下这笔冤枉钱而深感庆幸。
拍卖师三次确认后,迅速落锤,华端竹chù_nǚ秀的价格定格在一百五十一万。
“看,我就是这么嫌弃你的。”在华端竹惊诧的目光中,郝君裔轻轻敲了敲桌面,“怎么?我跳女步的,难道还要我去请你吗?”
☆、 参会的意义Ⅵ
开场舞依着华端竹的意思,是一支能够明目张胆上下其手吃豆腐的to。为了让这支舞更具观赏性也更容易被在场的土暴发和泥腿子接受,华端竹放弃了适合炫耀技巧的众多传统to曲目,改用《》这样轻柔舒缓,却又耳熟能详的现代电影背景音乐。换句话说,她就是在歌剧院唱二人转,为了迎合观众,自贬品味怎么俗气怎么来了。
“早知道郝君裔能力卓群,可想不到她还有这两把文艺的刷子。”师烨裳端起细长的香槟杯,放到鼻下闻了闻,立刻嫌弃地皱起眉头,“看来太子爷也是不好当的。一边要接受精英教育,一边还要忍受那么差的贵腐酒。”招手叫来侍应生,师烨裳从内兜抽出钢笔,洋洋洒洒写了张字条,让他交给金狮的司机,取一瓶车载冰箱里的金朗姆回来。
林森柏晚饭后喝得有点儿多,这会儿隐隐地害起了头疼,抬起手腕,把鼻子埋在腕上的奇楠串珠里用力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好些,“钱隶筠那一套手段好些都是郝君裔教的,皮毛而已就能立足社交场横扫风月场了,可见郝家这么重视她并不仅仅因为她是长孙,怕只怕,她现在愿意展现出来的也不过冰山一角而已。”
师烨裳把笔插回兜里,一双雾霭迷深的眸子幽幽地转向舞池中央。那里聚集着全场的追光灯。“我倒更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八个从不同方向打来的光圈里,华端竹仿佛戴着一张冷面具,身姿挺拔,动作傲慢,一套男步像是被她一帧一帧拆解开来演绎得淋漓尽致;倒是郝君裔,从肢体语言上看,根本就不是个跳to的姿态,她没有任何想要主动反抗争取的意o特点的只有脚下极其精准的步伐,可她就这么顺从着,任由华端竹带着,旋转、轴转、抛离、回旋,却也莫名地让人感受到了她们每一次身体的分离都像在热诚地等待着重聚,两个人没有任何一次眼神交汇,偏偏能将其后一番冗长复杂的原地对绕配合得天衣无缝,进退间的尺度并未因身高的差距而拉开,反而默契得像是已经共舞了一辈子。
节奏陡然转向亢进时,华端竹突然揽紧郝君裔腰身做了几个快速的大滑步。两人面庞相贴,几乎在同时阖起眼睛,不瞬便划出去五六米远,到了场地的边缘,又心有灵犀地同时横步回撤。华端竹举手投足都是强势占有,郝君裔跟着她的舞步节节败退,一个短暂的牵离之后,她与华端竹反身相依,步步周旋,按程序本该接一个抛转或轴转,奈何华端竹牢牢握着她的双手不让她离开,她便只能躲在对方怀中,报复似地逆着对方的调子,不经沟通便随意折返几个进退,华端竹却轻轻松松毫无例外地逮住,两人小腿和腰胯几乎是贴在一块儿动作,所有停顿暧昧灼热亲密无间,落在外人眼里依然尺寸得宜不失礼节——简单的舞曲也被她们跳出了复杂的变化,顺便还复原了to的另一种神韵:情侣吵架,一个字,作。
“端竹也够有毅力的,每天睡一张床上搞暗恋,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都没有她的耐性。”师烨裳望着舞池,抚着额角淡淡评论。
她是不怎么会跳舞的,当初她想学,被张蕴兮阻止了,理由是舞由心发,没有将其跳成一种规定的必要。实则,她能理解张蕴兮那点儿小心思:她不希望她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用跳舞这种方式社交。要跳舞,她只能与她一个人跳,而她根本不在乎她舞得如何,跳得怎样,一曲下来又究竟会踩几次她的脚。所以她最好不要学,最好总不会,永远都学不会。
一曲终了,池中二人牵手屈膝,低头致礼,迎满堂喝彩。贯耳掌声中,郝君裔目光扫过主宾席,偏头对华端竹说了些什么,华端竹立刻欠身离开,郝君裔依着老北京的风俗,颇有些大爷气地两掌交握示谢后回席落座。
“就知道师董会嫌弃我的酒,”今晚,郝君裔的心情似乎更偏向于晴朗,虽然还是一副慵懒散漫做派,但深刻五官上的笑容至少较平时认真些,不是那么漫不经心了,“幸好我让人在小会场备了些大概还能让您瞧得上的货色。”说着,她抬起食指,朝师烨裳的酒瓶子隔着空气点了点,“师董喜欢金朗姆?”
师烨裳抿着唇笑而不答。喝什么酒对她来说早已不重要,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都是一醉而已。拧开酒瓶盖,她一边往杯里倒酒,一边云淡风轻地揶揄:“怎么还有小会场?郝董是面子太大宾客太多,一个场地盛不完了么?”
台上开始了新一轮的竞拍,余光所见,大屏幕上闪过的图片一会儿星彩熠熠,珠光宝气,一会儿淳朴厚重,古意袭人,拍品无一不是稀世珍藏,单是这场子里宾主双方捐出来的东西,怕是穷尽b城也找不出几样能出其右的来,真真配得上郝君裔身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