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老问道:“夏飞飞,你可承认,是你杀死了自己的亲舅舅周财海,并将他的尸体抛在祠堂之前?”
刑堂外看热闹的人们早已群情激奋,议论纷纷,然而夏飞飞却很镇定,像早就已经预料好有这一天似的。“不错。”她平静地说。
陈长老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铁证如山,凶手依然狡辩、拒不认罪。
眼下正是他和秦长老争权的紧要关头,刑堂为他所控,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夏飞飞或者拒不认罪,或者被屈打成招,秦长老自然会伺机发难。
他甚至还私下里搜罗了许多证据,如夏飞飞住过的那间精舍中,血迹隐隐的地面;再例如说,看到周财海往那个方向去的目击者。但夏飞飞既然当众认罪,这些东西都不用拿出来了。
因此,陈长老带着几分炫耀的口气对秦长老说:“周财海之死惊怖离奇,寨主重病在身,诸兄弟群龙无首,折腾了十数日,甚至请来了神捕赵夫人的高徒,也未找出真凶。若不是老夫有先见之明,看出妓^女出逃和周财海之死之间的关系,命人大力搜寻,几时才能明了真相?”
就连坐在陈长老一侧的长老们,此时也是一脸得意,大约觉得在争斗之中,隐隐高了对方一头。
但是秦长老却眼神古怪地望了陈长老一眼,似乎早已成竹在胸:“那不知陈长老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凶手才好?”
陈长老沉吟片刻,还未开口说话,秦长老又说道:“陈长老以为,夏飞飞仅仅是杀了周财海一人吗?兄弟不才,却早已探明,令族孙陈然的死,和夏飞飞亦有莫大干系!”
趁着陈长老一系脸色骤变,秦长老早已反客为主,将刑堂当做了自己的地盘,他一挥手:“带包平上堂!”
包平被带上堂来。
秦长老指着包平对众人说:“包平一向有投靠我秦家之心。我因他风评不佳,未有应允。昨夜他突然深夜来到我家求助,说寨中有人要杀他。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夜审问了他,才知道竟是杀害了陈然的那人要杀人灭口,而包平,因为无意中撞见凶手杀人后仓皇而逃,竟被凶手索命,数日来几度暗杀,故而求我庇护。包平,你且将你知道的一一说来。”
在场众人素知包平是二转黄阶蛊师,他资质有限,到了四十多岁,自知无望晋级,便伙同几个败类蛊师一起在内务殿前闲逛,趁机摸鱼,小到打架斗殴、调戏良家女子,大到谋财害命,竟是无恶不作。因此包平素来风评极差,只因他会做人,又无人敢告发,因此容忍他到现在。
包平先是毕恭毕敬地向刑堂上众长老行了一个礼,紧接着便把事情经过一一道出。他头脑灵活,口齿伶俐,竟说得绘声绘色。
片刻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陈然似乎手握夏飞飞的某些秘密,又垂涎少女美色,大着胆子上前要挟,谁知夏飞飞明面上答应,却暗中将陈然引出寨外,出其不意将他暗杀。
包平鞠躬说道:“小的所述,句句是实。当日陈小哥出寨之时,小的就在旁边,还曾调侃他又去liè_yàn了,又问他新近看上了哪家女子。陈小哥信心满满,说这次必然尽兴销魂。经不过小的缠磨,陈小哥才说那是夏飞飞。小的当时还有几分不信,后来到了前寨都要关门的时候,夏飞飞才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了。却没有见到陈小哥。后来,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陈长老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指着夏飞飞道:“你这个下贱狠毒的女人!我族孙不过口头上调戏你几句,你便蛇蝎心肠,将他诱杀吗?”
秦长老心头窃喜,面上却一脸为难:“陈长老断不可这般说话。我们就事论事,这事确实是陈然做错了。若不是他调戏在先,激发这悍妇心中杀意,又怎会惨死?说起来,令族孙是先前便有些劣迹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是那个时候严加管教,却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陈长老措不及防,一时面上紫涨,说不出话来。他身后蛊师见状不妙,忙为他捶背顺气。
秦长老得了上风,志高意满,宣布道:“刑堂陈长老身体不适,要略作调养,现在我宣布,周财海一案顺利结案!且将凶手夏飞飞押入祠堂旁的重狱里,等待其他罪行调查清楚后,再一并判罪。”
刑堂里外的人听了这话,都欢呼雀跃,有那暗中投靠了秦长老的,便引着众人大赞秦长老英明神武。
刑堂蛊师见到这种情况,也只得暂时听从秦长老号令,将夏飞飞锁了,又问:“押入哪间牢房?”
秦长老毕竟对刑罚不熟,一时间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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