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们在这一点意见一致,所以这婚姻才生效。”他说。
“因为她,我失去了一个女儿,也失去了一个儿子。”祭主又说。
达刹没有回头,这次也没有说话。
“如果最后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属于苏摩,”祭主说。
他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他磨着牙。牙齿被他咬得咯吱咯吱响。
“……那我无话可说。”
达刹低声说完,快步离开了房间。
乌云低低地压在海面上,灰色的大海充满不安,呼啸翻腾,卷起浑浊浪花,海鸟在水面上低飞,划出缭乱的轨迹。
拉克什米赤足走在海边,低头拾起一个小小的螺壳。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空掉的螺壳,叹了口气,把它扔进了海里。
“回去吧。”她低声说,“还是一直留在海中最美好。永无烦恼。”
“拉克什米……”
拉克什米抬起头来。她的养父站在海边。海水形成的长袍在他身后翻滚,长长的海岸线构成了长袍的镶边,点缀在海滩上的岩石就是装饰的宝石。
“父亲,”拉克什米朝伐楼那跑过去。“今天海面上风浪很大。您心情不好吗?”
伐楼那笑了笑,伸出手抚摸着养女的秀发。“不论海面上风波如何险恶,大海深处总是波澜不惊。”他说。
“但您的确不开心。”拉克什米说,“您怎么了?”
伐楼那蹲下来,平视着自己的养女。
“拉克什米啊……”他低声叹息着,“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因为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才让你独自一人长时间孤零零地留在永寿城里。”
拉克什米轻轻动了动嘴唇。“别这样说。”她轻声说,“我很喜欢永寿城呢。大家都待我很好的。”
“是吗?那太好了。”伐楼那苦笑起来。“我以为你一直在怪我。”
拉克什米慌忙摇了摇头。“不会的,父亲,”她说,“当年代替哥哥去永寿城是我自愿的。我也愿意为父亲你做一切事情啊。”
“真的?”伐楼那深如汪洋的眼睛注视着拉克什米带着稚气的脸庞。
拉克什米猛力点头。“您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呢?”她说,“请告诉我吧!”
伐楼那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天界已经被阿修罗侵占了。”
拉克什米点点头,“我知道。”
“首先我必须要告诉你,伯利是个有才能的君主。”伐楼那说,“所以这几天,你才会一直看到有人离开这里,回到天界,想着在伯利的治下也能安享生活。”
拉克什米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她说。
“可是伯利只是个特例。”伐楼那说,“你学过历史,知道阿修罗的本性如何。就算伯利慷慨贤明,可是能确保他的子嗣也这样吗?阿修罗是生性好战的。迟早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把天界弄得四分五裂,就像他们自己在地界也曾彼此仇杀一样。”
拉克什米咬着嘴唇。“父亲你原来就是为这个烦恼吗?”她说,“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打不过伯利呀。”
“你说得没错。”伐楼那眉头紧锁。
“那就没办法了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但是……”
拉克什米睁圆眼睛注视着伐楼那。海王把手放在她的肩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阻止伯利。”伐楼那严肃地说,“我的女儿,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到。”
拉克什米张大了嘴巴。
“……我?”她说。
“是的,只有你。”伐楼那说,“这件事会很艰难、冒上许多风险。但是这将会拯救苍生。”他顿了顿。“我知道这样要求很过分,可是,拉克什米,你愿意做这件事吗?”
拉克什米注视着养父。良久,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说过了,”她轻声说,“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愿意做一切事情来报答。”
伐楼那注视着她,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情的微笑。
“太好了,拉克什米。”他说着。
海面又掀起了滔天巨浪,海鸟发出凄凉的低鸣。拉克什米转头想去看,可是海王却拉起了灰碧海水形成的长袍,遮挡了她的视线。
萨蒂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神庙祭坛之上的神像,那张酷似湿婆的脸。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迷糊地想。
“你醒了。”旁边传来湿婆的声音。
萨蒂还是习惯性地看向湿婆身体所在的地方,然后才留意到旁边躺着一只白色的猛虎。
萨蒂跳了起来,老虎抬头注视着她。“怎么了?”白虎用湿婆的声音说。
萨蒂把手掌放在胸口上,长出了一口气。“是你,吓死我了。”她说。
“把你拖回来可不容易。”湿婆说,“我费了点功夫才找到力气足够的动物。”
老虎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脚掌,又抬头看着萨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