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时麒的声音,一激灵从座位上爬起身来,果然看到时麒正在观牌。
时麒感觉到眼角人影一晃,侧头便看到陶野像打地鼠的游戏一样探出个头来。手好痒……时麒捏了捏手,推辞了要她上桌打牌的热烈邀请走回去。
陶野赶紧让出里面的位置,顺便耙了耙头发:“你……回来啦。”
时麒失笑:“说得我出了趟远门似的。”她长腿一伸坐回窗边,从包里摸出手机来,又拿出一副耳机,“听音乐吗?”
“我吗?”陶野迟疑着伸出手去,和时麒带着耳机共听音乐,对这即将到来的体验她忍不住心脏狂跳起来。
十点过后,车厢里熄掉了一些灯,光线变得暗淡起来,敖烨让打牌的散了局,各回各位。原本坐陶野这个座位的人这时才找回来,见她们两个人都闭着眼正在听着音乐,就干脆见哪空钻哪去了。
通过时麒手机里的音乐,陶野仿佛认识到了她的另一面。尽管平时练太极用的都是些古典音乐,可现在耳朵里传来的却是一些流行歌曲,有中文也有英文,有爵士也有摇滚。
尽管有些歌陶野可能不喜欢,但她却慢慢体察出两个人一起听歌的好处来。那就是不用说话,就这么坐着都自然而然的生出几分亲昵感。
再慢慢的,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夜,也越来越深了,窗户的玻璃如镜面,能轻易的照映出车内的影像来。陶野试着把耳机摘掉,感觉到之前还乱烘烘的车厢里已经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陶野看看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已经都开始频频点头打瞌睡了,忍不住就转头,时麒还闭目仰头靠在靠椅上。陶野轻轻碰了碰她:“你困了吗,要不躺会儿吧。”
时麒一只耳朵还在被音乐轰炸,另一只耳朵却呈现出奇的安静,这让她终于有些不适,觉得陶野的说话声也模糊不清,她把耳机也摘掉了,轻轻打了个哈欠:“那你呢?”
“我站会儿吧。”陶野说着就要起身,被时麒拉住手腕。
陶野垂下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时麒。
“站着多辛苦,要不然我们互助一下吧。”时麒说着抬起脚曲在座位上,十分利落地整个身子倾斜着倒下去,头瞬间就恰到好处的枕在了陶野的大腿上。
舒服——时麒十分满意地辗了辗头,眉间松了下去。
陶野一动不动地低着头,觉得自己快要僵成了一块石头。时麒现在离她如此之近,近到把她完全的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唇形,陶野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顿时觉得有几分奇异的陌生。于是她仔细地端详着,用眼睛一点一点的描画着,她的手无处着落,就捏起时麒的耳机,迟钝地塞进了耳朵里。
现在正在放的……是一首慢歌,声音很有辨识度,应该是梁静茹的歌。她有一首《勇气》,歌词写得很好,陶野有时候会在电脑里循环播放。现下这一首她却是没听过的,只是有两句歌词唱过后,她的心也跟着浮沉起来:“两个倒影在溪水浮沉,
一个忘形就难以辨认……”
现在就躺在她腿上的时麒,也几乎快要让她忘形了,她很想去碰一碰这个女孩的脸,手抬了半天,最后轻轻地驻在了那头黑色的短发上。怕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陶野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窗户上她的模样清晰可见,安宁得仿佛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麒扭了扭身子模糊地问:“几点了?”
“凌晨一点了。”陶野低头,看着女孩脸上依旧满是倦意,顿了顿,准备起身。她们是两人座,她尽管把自己缩起,时麒也睡不直整个人,估计浑身都难受着。
“别动。”时麒拽住她的手,自己爬了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你休息休息吧。”
陶野看着她耳边枕翘了的一撮头发,摇头:“我不困。”
“不困也给我睡会儿。”时麒坐直了,迷迷糊糊地把陶野一拉。陶野个子没她高,头一歪正好枕在了她的肩上。可惜她肩头没有肉,时麒似是知道了,揽住陶野的肩紧了紧,把她的头夹在了自己的颈窝中,不给动弹。
鼻端是淡淡的汗气和微刺的发梢,陶野睁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哎你怎么这么凉?”时麒伸手摸了摸陶野的手臂,转头才发现陶野的嘴都变颜色了,“你……”时麒本来想说的话没吐出来,她放开陶野,从座位上站起来到行李架上自己的包里抽出件外套,“别说你没带外套啊,你不知道火车空调会很凉吗?”
陶野颤抖着把自己的手塞进时麒的外套里,严丝合缝地把自己包起来。好在她穿着练功裤,不然得冻到脚下去了。
“好了,”时麒看着她,“要躺着睡吗?”
外套的拉链一直拉到最顶,陶野把下巴压在衣领上,摇了摇头。相比起躺下去,她……比较想用刚才的姿势。
时麒没再说话,伸手穿过了她的脑后,再度揽住了她的肩:“那就靠一会儿吧。”
身上是不再冰冷的温暖,身旁是自己钟情不已的女孩,陶野被她抱着,又压进颈窝里。只是她的头还微微仰着,嘴唇就几乎贴在了时麒的脸颊上。昏沉中,陶野疲倦地合上了眼。其实她整个人都困得要死,可精神却被支吊着,被时麒的举动支吊着。
时麒的头也靠在了她的头上,仿佛睡着,却又似乎没有睡意。她的手缓缓地轻拍着陶野的肩头,另一只手横过来摸到了陶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