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姑苏城繁花似锦,哪里是流放罪犯的地方,简直是送叶梅去那地方享福。也有人说,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若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怨,怎么会去杀人,姑苏城虽然繁华,却架不住她孤独无依举目无亲,人世间最苦的事情莫过于远离亲人和故土……
既然是流放,就得有官差跟着一路护送。因叶梅是女儿家,脚链枷锁都一应免了。张远道携带家眷来长安城门口送她。
张夫人和柔儿形容憔悴,立在叶梅眼前只一个劲儿的落泪。张远道最明白其中道理,他承认自己是凶手是为了保护夫人,而叶梅承认她是凶手,是为了保护张府上下。
“梅儿,此去再无故土亲人,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儿。爹娘和张府上下会想你的,一路保重!”张远道满脸的褶子里都是泪水。
柔儿挣开张夫人的手,扑过去抱住叶梅,大声的哭喊了起来:“姐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人是你杀的。一定是大理寺没有调查清楚,一定是……”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家是非分明,一定要分个黑白。熟知,这世间最是难分黑白的。叶梅伸手拍拍柔儿的肩膀,轻声安慰几句。
待一一道别之后,叶梅一行踏上了流放的路途。
叶梅伸手摸摸怀里带着体温的令牌,听得身后有人喊“梅儿”,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分别时刻,若是回头,相顾皆是泪眼,倒不如强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优雅离开。
卓凌站在城楼上,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此去何时是归期。
繁华的长安城渐渐被抛在身后,叶梅心情差极了。负责护送她的两位护卫取下头上的帽子,露出本来面目——一个是廖明哲,一个是嫣儿。叶梅惊喜万分,诧异道:“为何会是你们?”
☆、40|4.28首发
嫣儿将廖明哲替她赎身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叶梅听得嫣儿自由了,一时开心,忘了自己眼下的处境,蹦蹦跳跳道:“太好了,太好了,嫣儿终于自由了。”
嫣儿捂着嘴一脸幸福的娇笑着,半截手腕子露在外面。叶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捧着嫣儿的手腕子心疼道:“嫣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手臂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嫣儿眼神躲躲闪闪,闭口不言。
叶梅伸手轻戳嫣儿的脑门儿,笑着啐了一口:“这小蹄子,自小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凡事都憋在心里。恁大点人,可不憋坏了?”
嫣儿怕叶梅多想,强颜欢笑道:“姑娘,都是我不小心碰的,没事儿的。”
嫣儿手臂上的淤青吸引不了廖明哲的注意力,只见他细细打量着叶梅,呆头呆脑道:“几日不见,梅儿瘦了。可惜梅儿的卖身契还在百花楼,说实话我恨不得掐死妈妈……”
“得了得了,赶路要紧!”叶梅最烦腻腻歪歪的廖明哲,打断他的话,催促着继续上路了。
一路南下,沿途风景宜人,可惜叶梅他们只是匆匆而过的路人,无心细细赏玩这些美景。经过几日奔波,傍晚的时候,再赶二十里路就可以进姑苏城了。为了赶在天黑之前进城,三人打马疾驰,马儿的四个蹄子都腾空了。
忽然,前面窜出几个人影挡在小道中央。马儿受惊,声声嘶叫着前蹄腾空跃起,叶梅和廖明哲紧紧拽住缰绳,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仰着。嫣儿才刚刚学会骑马,身子又瘦弱,一时慌张松了缰绳,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那几个山贼模样的人手里捏着钢刀,咧着大嘴狂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官宰不敢埋。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
叶梅下马扶起嫣儿,冷笑道:“好厉害的角色,杀人之后抛尸荒野,官宰都不敢埋!”
那几位山贼愚笨的很,居然听不出叶梅是在讽刺他们,一个个仰着头狂傲道:“知道爷的厉害就好,还不快快留下买路财!”
此番是流放出京,叶梅不想太张扬,而且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去寒山寺,因此更加没有纠缠的必要。只见叶梅随手掏出身上的银子丢过去:“大家都是道儿上的,行个方便吧!”
出京匆忙,没有准备足够的银两,若是将银两都给这些劫匪了,往后他们三人吃什么喝什么?廖明哲心里很是气愤。只见他缓缓下马,黑着一张脸呵斥道:“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周地界上打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些劫匪在姑苏城外干惯了打劫的营生,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岂会怕势单力薄的廖明哲。只见劫匪中为首的那一位不高兴了:“真是扫兴,打个劫也这么麻烦。妈蛋,既然你不愿意给银子,那老子就将这两位姑娘送上山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说话间,便有两个身形彪悍的汉子走过来,一人一个钳制住叶梅和嫣儿。对方人多势众,叶梅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声服软道歉以求脱身。
叶梅赶紧朝廖明哲眨眼睛,但愿他能认个怂求个饶。廖明哲关键时刻就呆萌代码的,他见叶梅朝自己眨眼睛,以为是在示意他动手呢,便腾空一脚狠狠踢在为首的那位劫匪肚子上。劫匪猝不及防,被踢出好远,躺在地上哀嚎着。
其他的人见自己家兄弟被打了,一拥而上将廖明哲扑倒在地,脚踢拳打一通。
“别打了别打了。”叶梅见事情闹大了,这么多人围攻廖明哲一个,怕他吃了亏,赶紧出面制止,“好了好了,不就是做你们大当家的压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