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轰动了修真界,作为三千余年来最年轻的化神道君,此时叶萱不过五百余岁而已。沧澜派联合道门几大宗门,恰在此时向以天衍教为首的魔门宣战,她的加入立刻让道门实力大增。而她此前要取荡天魔君首级的宣告,也不再只是一句空话。虽然荡天魔君成就化神的时间比叶萱要长,修为也远比叶萱要高,但叶萱天纵奇才,又可与明微道君联手,焉有不力毙那魔头的道理。
一时之间,道门诸人群情激昂。众修士一路南下,直将魔门前线杀得溃败不已。一方是气势如虹、势如破竹的道门修士,一方是不知为何毫无章法、节节后退的魔门修士,不过短短年余,诸派联军便已杀到了天衍教的势力范围,俨然有了要覆灭这魔门第一派的架势。
但明微道君却显得忧心忡忡,他作为道门诸修士的首领,自然不能在人前将担忧表现出来,只能与师妹商议:“自与魔门开战以来,大争小斗无数,荡天魔君却一直不曾露面,我心中甚感不安。”
叶萱方才从厮杀的前线回来,衣襟上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她满不在乎地饮了一口茶:“这有何不安的,那老贼总不至于胆小到逃跑,一直不曾露面,说不准是在计划什么阴谋,但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她砰地一声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我一剑杀过去就是。”
明微道君见她眉目含煞、眼神凌厉,不由叹了口气:“师妹,我知你对天衍教恨之入骨,但当初覆灭衡南城的是血幽魔君,血幽魔君早已陨落,荡天魔君虽是他的弟子,毕竟没有参与灭城之事,你是否太过执念了。”
叶萱却道:“纵使衡南城不是荡天魔君所灭,他做下的恶事还不够多吗?肆意屠戮无辜修士,甚至连凡人都不放过,便是血幽魔君,也及不上他令人发指。”她看着明微道君,声音平静又坚定,“我之所以立誓要覆灭天衍教,并不是因为他们……”她顿了顿,始终没有办法将“他们杀了谢琰”这句话说出来,只得草草带过,“若天衍教不除,修真界永无宁日,而杀了荡天魔君,天衍教群龙无首,自然不足为惧。”
明微道君正欲答话,就听房门一响,魏婉婉走了进来,她神色肃然地递给明微道君一封飞书:“师父,探子传回来的情报。”
明微道君忙接过来,拆开一看,顿时皱起了眉。
叶萱道:“师兄,出什么事了吗?”
明微道君又将那飞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方才语气微妙地回答:“这飞书里说,经过多方探查,可以确定荡天魔君并不在天衍教内。”
“什么?!”叶萱吃惊道,道门修士已杀到天衍教门外了,身为掌门的荡天魔君却不在教中,难不成他真的是逃了?
作为这百余年来崛起的大魔头,荡天魔君虽则恶名昭著,其实低调神秘。除了仅有的几个心腹,就连天衍教弟子都不知他凡家名字为何,更不用说见过他的面容。他是血幽魔君几百多个弟子的其中之一,原本一直默默无闻。直到一百多年前,血幽魔君猝死,荡天魔君连杀天衍教内几大长老,成为了天衍教新任掌门。
有传言说,血幽魔君正是被他杀死的。魔门之中,这种徒弟弑师的事时有发生,假若是真的,也不足为奇。观其行事手段,狠辣无情,也确实像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正因如此,得知荡天魔君不在天衍教内,叶萱和明微道君才觉得吃惊。因为荡天魔君是不会由于害怕而逃跑的,虽然他是个大魔头,但叶萱不得不承认,这个魔门巨擘的身上自有一股高傲决绝。
“之前我就觉得,魔门的抵抗似乎有些弱了……”明微道君沉吟道,“事情或许有变。”
“师兄,”叶萱站起身,“不如让我潜入天衍教内,看看那老贼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明微道君自然不肯同意,但叶萱心意已决,当下也不再啰嗦,转身就出了门。她如今已是化神道君,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便是明微道君也拦她不住。天衍教的护山大阵虽然厉害,但想挡住一个化神期大能是不可能的。
她此举实是存了试探荡天魔君的意思,若她踏进天衍教山门,荡天魔君依旧没有出现,就能说明那魔头确实不在教中,届时覆灭天衍教,不过弹指功夫。而那魔头若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必得在叶萱出手之前使出来。
这般思量了一番,叶萱架起遁光,转瞬间便到了天衍教山门外,她轻而易举地潜了进去。大难当头,天衍教内一副人心浮动的模样。大半弟子都在山门外与道门修士厮杀,门内并无多少人。叶萱正欲去往山门内的主殿,突然神识一动,转身厉喝道:“什么人!”
这一声用上了化神修士的威压,只见空气一阵水波似的扭曲,慢慢浮凸出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形,叶萱定睛一看,竟然是谢聿之!
心念电转间,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谢聿之只是筑基修士,怎么能无声无息地跟踪自己?
“师父。”谢聿之朝她露出一个笑来,叶萱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她看着这个自己所谓的徒弟慢慢走了过来,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这是第一次,叶萱在谢聿之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那笑容并不是诡计得逞后的得意,也不是将要杀死她前流露的森寒,而是狂热的、疯狂的、仿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