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顾客把摇摇欲坠的门卸掉,拿到收银台的。
岳母为了方便购物,也学了几句英语。“康瑞啊,你有没有觉得英式发音比美式发音更洋气些?”
“有的吧,毕竟人英国历史长些。”
岳母给她牌搭子打跨国电话,开口就喜欢一句,“哈喽儿?哈欧德阿尤?”
媳妇儿听了一个劲地在旁边笑。
“平安夜快乐,亲爱的。”护士们老向我媳妇儿抛媚眼。
“媳妇儿,我就说你漂亮吧,你看这些美国女人老跟你挤眉弄眼的。”我说着。
媳妇儿笑了笑,“她们也说你可爱。”
“不应该是h吗?”
“说你看起来不像三十岁。”
“总感觉不像夸人的,是不是我还不够成熟稳重啊?”
媳妇儿说,“嗯……把头发留长怎么样?”
于是,为了做一个好粑粑,我开始了蓄发的日子。
平安夜过后便是圣诞节了,这是我在外国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和媳妇儿在房间里包扎礼物。这是送给照顾我们的医生及护士们的礼物。收到礼物很开心,给人礼物的感觉也非常不错,美国人擅长情感表达,她们当场拆开便表达了她们的感动之情,并且给了我们热切的拥抱。
这是最棒的圣诞礼物!
你们真是太好了!
!
回到房间,灯已经关了。再打开灯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摆好了心型玫瑰和蜡烛。岳母应着灯光打开了香槟,嘭的一声,“洋节快乐!”
这些是岳母岳父给我们准备的,事先我和媳妇儿并不知道。
岳母抱着了我和媳妇儿,拍着我们的后背,“再过几天,你们要跨入十六年了,十六年不短,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两个女人在一起不容易,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进步,给孩子做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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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
? 媳妇儿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一天了,医师说胎位不正。
我爸和岳父缄默的坐在走廊上,岳母和我妈焦急地站在一旁,我趴在手术室的门上。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师三步并两步走了出来,用冷冰冰的英语开口,“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被问到这一句话,我的脚底一软,“我是我是。”
“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你们……”
我爸妈听得懂一些英语,他们面面相觑,有些沉默。岳母岳父并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他们上前抓住我的手臂,“医生说了些啥?阿瑞你说话啊!”
“保大人!保大人!求求你了医生!我不能没有她……”我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腿轻轻一颤,一束阳光打在我眼睛上,我醒了。
后背是一身的冷汗。
我坐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媳妇儿在沙发上看杂志。
看着我有些不对劲,媳妇儿挺着大肚子便走了过来,“阿瑞?”
我眼眶有点红。
“做恶梦了?”
“嗯嗯!一个很可怕的梦!”我紧紧地抓着媳妇儿的手,“老婆,我太紧张了。”
“不紧张,阿瑞。”媳妇儿又引导我深呼吸了一口。
“都怪岳母,老看那些家庭lún_lǐ剧,真是吓死我了。”
“我妈爱看那些,你还不是跟着掺和。”媳妇儿说,不过还是抚摸着我的背脊帮我顺气,语气还是很温柔,“下次别看了。”
媳妇儿在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做了不少音乐的胎教。水下分娩,可以利于孩子的生长发育,所以媳妇儿早早就做了这方面的打算。
其实刚开始对于水下分娩,我是激烈的反对的,我怕媳妇儿有什么意外。可是拗不过媳妇儿,她坚持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
“晚上要跨年了。”
是的,明天就是元旦节了,2015年要开始了,大伯带着家人来美国和我们过元旦节。没有想到的是,我八十九岁的奶奶也来了。二老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我媳妇儿,也不认同我和媳妇儿的事情,自从我们出柜以来,二老说什么也不愿意见到我们,有次大伯生日,爷爷看到我和媳妇儿在场,掉头便走,谁也拦不住。
爷爷一直认为家大业大不如儿孙满堂,我们这一代是要散掉的,我们康家是要散掉的。
奶奶也没说什么,深深看了我媳妇儿肚子一眼。大伯和奶奶在国内便解释了很久,两个女人为什么会有孩子。老人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女人会有孩子。
这一次,奶奶愿意和我们同桌吃晚饭了,虽然对我们的态度还是冷冰冰的,也不和我们搭话,但看得出她作为二零年代的中国老人,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我和媳妇儿枕在一起,看着美国的脱口秀节目,说好像以前一样跨年,两个人聊着聊着却都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的,媳妇儿没有醒。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把跨年当作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熬夜熬到很晚,坚持在最精确的时候和对方说一声,新的一年快乐。
那时候很快乐。
现在难道就不快乐吗?
人的一生中要经历很多阶段,我们曾经乐此不疲的约定俗成,即使有一天没有遵守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享受的是我们在一起。
“元旦快乐,老婆。”我轻轻在媳妇儿耳边说着。
媳妇儿嘤咛了一声,便又陷入了睡梦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今年的除夕夜是二月十八日,春节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