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裴天合也朝他二人走过来。
“看来是京里出事了,韩准的消息太过简洁,只说让我想办法见你们一面,让你们一路小心,今天的事情说不准还会有下一次。”他目光一转,落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身上。
“韩准还说了什么?”荣轻尘急切的问道。
“他还说我们在徽州的消息网已经启动了,这次的事情似乎有点棘手,他还说侯爷好像近来身体不适,已经向圣上告了假,在家中休息。”段七说完,又急忙道:“还有近来朝堂局势过于复杂,几位皇子之间出现了夺嫡之争,连文萧让都参与进去了。”
“哦。”荣轻尘眉间轻蹙,转念想到方才段七说父亲身体不适,忙问道:“韩准可说父亲的病如何?”
“他说是入秋后一直咳嗽不见好转,看过好几个大夫了,连太医都请过了,断断续续总不见好。”段七转身又上了马,拱了拱手道:“我也不敢留你们,你们速速回京,日后若有事,可遣人来禹州寻我,往日与你兄长的情分断不会因故而变,段某告辞。”他说完,一拢马头,策马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星夜兼程,索性直接走了官道,亮出了身份,一路上倒也没有在生出过意外之事,一直到九月十八日的傍晚,踩着落日的余晖,洛城的轮廓印入了眼帘。
终于回来了,荣轻尘心头一振,朝北门飞驰而去,守城的士兵还未看清她的脸,人已经到了朱雀大街了。
等拐到崇仁坊的时候,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也不知为何今日的崇仁坊人特别多,车水马龙的,仔细看来来往往的人面带悲戚,还有人不时扼腕叹息,荣轻尘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崇仁坊早年有两公一将二侍郎一说,原本这里是两位国公爷,一位将军,还有三位侍郎大人的宅邸,到了永徽朝,就只剩下一位国公一位将军两位侍郎了。一直到去年年初荣家归京,赐封侯爵将原来的将军府改成了侯府,再加上去年夏天吴国公病逝,其子袭了一等神武将军,吴国公府也就成了将军府了,原来的户部侍郎也被抄了家,于是就成了现在的一侯一将一侍郎。
在往里走,不时有人从坊里出来,见骑着马的荣裴二人齐刷刷的让开了一条道,裴天合顿觉诧异。而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前面的荣轻尘身上,更有人伸出手指指指点点。
拐进最后一个弯,就到归远侯府了,远远地看见侯府门口素缟一片,满眼皆是白茫茫。
荣轻尘心一颤,想到段七所言,一阵刺痛,险些跌下马来,到是门口眼尖的下人大声叫道:“小侯爷回来了,小侯爷回来了”
一阵吵杂的脚步声,罗管事一身素缟一脸戚色立在了门口。裴天合已先一步扶住荣轻尘,她稳稳了身形,摆了摆手,意识自己无妨,朝门口走去。
“小侯爷。”话还没说出来,罗管事已经痛哭流涕的跪倒在了荣轻尘面前。
“侯爷,他,他已于昨夜亥时驾鹤仙去了——”身后的下人皆满眼白色,跪了一地。
荣轻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如今亲耳听见顿觉惊雷在耳边炸开,整个人目光呆滞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微微颤抖,裴天合忙一把搀住他。
“母亲可安好?”她轻声询问。
“夫人——夫人闻得此讯——”罗管事悲痛欲绝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母亲如何?”荣轻尘一把拽住罗管事的胳膊,双手剧烈的颤抖,整个人犹如跌入刺骨的寒意里,顿觉冷若冰霜。
没有人回答她,荣轻尘丢下罗管事,飞也似的朝春深堂而去。
整个庭院也是白茫茫一片,白色的帷幔层层叠叠的穿过屋檐回廊,白色的六角灯笼随风摇曳,目光落在春深堂门口的一个消瘦的身影上,同样一身素缟,她朝她看去,她目光落在她身上,两人无声对视着,只有风来回不停的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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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
? 二十四、侯爷
偌大的春深堂变的无比陌生,两具巨大的棺木停摆在正中间,用的是极上好的楠木,精雕细着花样繁多的图案,新刷的油杉朱漆泛着幽幽的光,无声的诉说棺木主人生前的权势和地位。往日里布置的一应摆设全都撤了下去,素洁犹如冰天雪地,降红色的身影一晃,一身洁白的长袍穿在了身上。直挺挺跪了下去,能听见咚的一声,膝盖落在冰冷的地上,落下的还有那颗宛如死灰的心。
“昨夜子时后夫人在佛堂讼经直到天亮,清晨下人来敲门时,夫人说要给侯爷念往生咒,等念完了自会出来,后来再去敲门,却无人应答,砸开门才发现夫人已经——”身旁的文采薇道出了原委,陪她一起跪着。
轻尘自然是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性,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她既已求死下人如何拦的住。她默默跪着,目光落在那两具醒目的棺木上,久久未动。两个人一左一右,静静的跪着。
掌灯后,厅上来往祭奠的人都走了,最后文东来走了过来:“荣小侯爷,仙人已逝,还望你节哀,保重身体。二哥会一直在这里,如需差遣尽管吩咐。”
“嗯。”荣轻尘看着他关切着注视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夜静的可怕,屋内除了偶尔烛火爆开的声音,在无任何声响。荣轻尘面色愈发苍白,牙紧紧的咬着下唇,有一丝丝血迹蔓延开来。
夜里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动屋檐下的白幡,来回不停的摇晃。整个院落灯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