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又细又小,好像蚊子叫一样,“那个,我的包袱就在客栈里,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端木瑾看她恨不得要把自己缩成一个肉丸子,解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握住了她的手,“手也这么冰,包袱让人取来就好,先跟我住吧。”
“不用了,我明日就要启程离开蒙城,去客栈收拾一下就好的。”沈画扇抬眼,含笑看着她,“今天能见到你真好,我还以为自己以后就要完了呢,现在多好,我又可以无忧无虑闯荡江湖了。”
“你不对。”端木瑾看着她,下了判定,漂亮深邃的眼眸牢牢盯着沈画扇,“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沈画扇移开目光,笑了两声,“哪有什么不对,如果真有不对,大概就是欢喜傻了吧,谁今天遇到这么多事,大悲大喜后,都会跟往常不一样吧,我真的要走了,上一次是你跟我道别,这一次换我说道别喽。”
“嗯,珍重。”端木瑾沉沉应了一声。
沈画扇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斗篷还带着那个人身上清香冷冽的气息,她笑了笑,一转身,眼泪再也止不住往下落。照理说,现在她终于离开了青楼,不用去当低贱的□□,还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甚至全部下山的理由都只为了能再见到她一面的人,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呢,她应该笑,应该大声地笑,为什么要哭呢?
可是她想见的是那个受伤时与她依偎在一起的程白瑾,而不是如今威名远扬的摄政长公主端木瑾,当她见到端木瑾的那一刻,程白瑾或许就死了吧。她不怨端木瑾隐瞒身份,当时情况危急,自己不见得就是值得信任的人,况且,端木瑾又是那么显赫的身世地位,可是自己对她付出的是足足的真心啊,所以她觉得委屈,如果端木瑾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山野丫头,不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么自己离开就好,她就算是山野丫头,也是有骨气的,不会看见人家身份高贵,就上赶着去巴结。
沈画扇披着斗篷一路疾走回到了客栈,扑到了房间里先检查自己的包袱,幸好没有被人乱翻,包袱都整理的十分齐整,只是她好好扒拉了一下梁上,发现钱袋子还在,里面的白玉蝴蝶玉佩却不翼而飞。
沈画扇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记错了地方,她扒拉了自己所有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白玉蝴蝶玉佩,真是奇怪,小偷若是为了钱财,为什么不连白玉玉佩旁的钱袋子一起取走,那里面还有十几两银子呢,他只偷走了白玉玉佩,是因为他不缺钱,只是白玉玉佩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能有什么意义,这是端木瑾送给她的信物,也就是可以拿给端木瑾来看。
沈画扇想到艳香阁里那个男子看端木瑾闯进来,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他是在等端木瑾,而显然端木瑾是为了她而来,能让端木瑾与她有关联的就是那块白玉蝴蝶玉佩,一定是那个人偷了玉佩,然后用玉佩将端木瑾引到艳香阁里,那个男子说什么坐山观虎斗,什么放道的话,似乎牵扯出端木瑾受伤的事,那个男子用自己来赔罪,那端木瑾接受自己也就是代表她要承那个男子的情。
她一定是不愿意的,冷冷地进来,冷冷地坐下,面上不带一丝颜色,她是不想承情,却为了自己不得已后退一步。
“沈画扇啊沈画扇,你总是说自己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可总是在拖累别人,要是爹知道我这一路这么惊心动魄,肯定要气死好几遍了。”沈画扇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喃喃自语,“玉佩丢了也好,终究不是我的东西,当初是救了她,今日她也救了我,我们也算一笔勾销。”
“这玉佩虽然不能发号施令,但好歹是我贴身带的,怎么就那么不值钱,随便丢了就好?”一声轻问冷不丁在沈画扇耳边响起。
“啊,鬼啊!”沈画扇正在发呆,被这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头皮发麻,哇哇着跳了起来,定睛一看,端木瑾正提溜着那块玉佩靠在帐子间,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
“你怎么在我屋子里?”沈画扇见是她,瘪了瘪嘴,好奇问道。
端木瑾顺势坐在床上,假装看屋顶,“我原本是想敲门的,但听见屋里有人在说丢玉佩是好事,我就忍不住想进来问问,怎么丢了玉佩就是好事了呢?”说着,她把玉佩悬在沈画扇的眼前,“你瞧瞧,我这玉佩可是采用上等的雪脂玉所做,触手升温,这冬天握在手心里也是舒服的,怎么就那么被人嫌弃呢?”
沈画扇伸手去抓玉佩,端木瑾一收手,沈画扇扑得太用力,一扑空整个人朝床边甩了过去,端木瑾连忙伸手护住她,嘴里道:“慢点。”
“对不起。”沈画扇低着头,声音没精打采的,“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
“这是什么话?”端木瑾微微挑眉。
“是我自己不小心,成了他们跟你讨价还价的筹码,是我害你不得不承他的情,不能痛痛快快做自己的事,我真的很没用。”沈画扇一直低着头,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抽了抽鼻子,连日的小心谨慎,藏在心中的害怕,此刻全化成了眼泪流出来。
“哪里没用?谁敢说你没用!”端木瑾此言带上了杀意,不过瞧眼前这丫头哭得可怜,忍不住伸手抚住她的额发,知道她这几日是吓坏了,好好的女孩子被卖到青楼里,如今的言笑晏晏,不知道当初吃了多少苦。
“你莫要自轻自贱,你一直都很好,只是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