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中注定,半点儿不由人?
“大师,小女之命是天定,我一介凡人自知不敌,也只能顺势而为。只是,她果真会如您所说,会成为大周,大周的国母吗?”
主持微微一笑,拿起茶杯,道:“施主,上好的雪顶含翠,再不喝可要凉了。”
李广然闻言,知晓问命不能急躁,只得端起面前的茶杯,正待要往嘴边送的时候,主持却突然打掉了杯子,滚烫的茶水瞬间泼洒了一身,荡漾起满室的茶香。
李广然茫然无措,眼睛忍不住瞪得浑圆,“主持这是何意?”
主持不理李广然,却是问道:“施主,这茶香吗?”
“闻味儿倒是极品不差,可没喝到,不敢断言。”
“那施主你明白了吗?你之所以未喝到好茶,全然是因为没有一个杯子啊。”
“可杯子是被您打翻的啊?”
主持哈哈大笑,未再理会李广然,反而起身要离去,临走前,悠然道:“若问前生事,今生受者是。若问后世事,今生做者是。是因?是果?”
李广然枯坐在禅席上,心茫茫然,眼前心中犹如起了一层大雾,什么也看不见,不知何去何从。直到屋中炭火熄灭,身上的湿处传来一阵刺骨冰寒,李广然才猛然惊醒。
“茶香而无杯,顾不可得。珠妍命由天定,却要由真龙来实现。若问后世事,今生做者是。将来之事,全看今日的作为啊。”
李广然醍醐灌顶,浑身一阵通透,起身打开了窗户,正是旭日东升之盛景,万道金光璀璨之极,似要把人照个通透。
此时,在林锦年厢房的李珠妍却是极为烦躁,不断地缠着手上的帕子,光滑的水纹绸缎上已经有了好几道深深的褶子。这番光景,林锦年自然瞧出不对,今日丈夫忽地叫女儿来一起用早膳,如今却是早起不知去向,心里不免也跟着焦躁了几分。
“妍儿,你可知你父亲叫你来是为何事?”
李珠妍联想到昨日的事情,哪里敢惊动林锦年,只得喝了一口茶,强自镇定道:“女儿不知呢。许是这几日想我了,要我侍奉在侧。”
林锦年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而却还是苦着一张脸道:“妍儿啊,你最近没闯什么祸吧?”
李珠妍瞧着母亲愁眉苦脸的模样,莫非李广然真的要收拾她?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我能,能闯什么祸?我,母亲,你可别吓我。”
林锦年见女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忙拉住李珠妍的手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要小心,你父亲他······”
话没说完,被突然推门而入的李广然打断,他身上带着屋外的寒风,显得整个人格外冷峻威武,母女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广然眉眼上却是泅着笑意,“我怎的了?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林锦年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可为了女儿,还是强自按住心神,不过语调上早已经是颤颤巍巍的。“嗨,母女俩说些体己话儿罢了,国公爷也要听?”
李广然不以为然,也没看林氏,却是盯着李珠妍不住地瞧,走到圆桌前的杌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道:“话虽如此,但女人嘛,归根结底还是要靠男人不是?珠妍,你觉得呢?”
李珠妍极聪明的,哪里听不懂李广然的弦外之音,愣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父亲,我,我·······”
李广然摇头轻轻地吹了吹茶杯里袅袅的热气,淡淡道:“夫人,你先退下,我有话要跟珠妍说。”
林锦年是最知道李广然脾气的,虽说平时极为宠爱她,但是真到了事儿上,还是不准忤逆的。可为了女儿,她袅袅婷婷地来到李广然身边,轻轻柔柔地道:“老爷,你又要瞒着我什么事儿啊?”
李广然收起了全部的笑意,脸上猛地一紧,目光锋利地射向林锦年,“我叫你出去!”
林锦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睛一酸就要落泪,李广然却是不予理会,挥了挥手,叫了丫鬟,“还不请夫人出去。”
林锦年一时间来了小性子,甩了甩衣袖,“不用你请,我就不走!”
李广然正待呵斥,李珠妍却是道:“母亲,父亲想必有什么事要嘱咐我,你先去吧。”
“可是!”
“母亲,我没事的。”
李珠妍此时神色已恢复如常,冲着林氏淡淡一笑,林氏无奈,只得三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看着门慢慢合上,李珠妍的心却是愈加平静,从刚才李广然的言谈举止中,她就知道,赵基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未经家人同意,私自和外男往来是闺阁女子的重罪,如果被抓住,是要进庵堂的。李玉瑶就是摆在眼前的活生生的例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赵基的脸庞,李珠妍就没来由的安心。她由衷的相信无论她在什么地方,他都会找到她,和她在一起。
李广然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女儿,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不过眼睛一眯,道:“李珠妍,你可知罪!”
李珠妍盯着李广然看了很久,最终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