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就知道,付出与获得不是等价交换。十六岁的时候我就明白,有些人注定不属于自己。
力扬,你不能这么残忍。从小你眼里就没有我的影子,现在你却想逼我承认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自以为是。
我深深震撼。
可以了。让我静一静。她转身要走。
我行动快于思考,上前一步拉住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你这么说我难道就不是自以为是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她冷冷地。
呵......我想要干什么......我笑。眼睛看住她。
我想追你,行不行?
那张冷漠的面孔终于不再无动于衷。她眼睫闪烁如寒星。头转过去,她不让我看清她表情。那就试试看吧。
较量在继续。
我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总是这么不中听?
她眼睛看着别处,但是她的嘴唇好红。有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心。
我这半年去英国到底为了什么......我听见自己喃喃自语着把脸靠近。
什么......
她后半句话被我封回嘴里。黑夜中空旷无人大街和两旁明灭的路灯见证我此刻的虔诚。
没有说并不代表我不懂。她没有安全感。她对我的不信其实是对自己的不信。
雯婕。那天吻着你的时候我其实真的没什么实在感。总觉得如果幸福切实存在,那么它应该就是我吻你的感觉。
你的灵魂像风一样。明知你总会从指缝间溜走,我却依然无法自制地一次又一次伸出我惶恐不安的手。
我不信的那个叫上帝的人说过一句这样的话——
爱如捕风。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了。
{三十九}
在其位谋其职。拿人丰厚薪水,我总无可能不卖命。
是以工作繁忙。有时加班到大半夜,自文件中抬起头来,四周已经一片黑暗,半个人影也无。而窗外夜色正浓。我想起早年这时候,怕是正在去夜店鬼混的路上。而现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成年人的世界,除却儿女私情,的确有太多事情要做。况且许多人并无真正让人患得患失头脑发昏的恋爱。而我心里有那个能让我患得患失头脑发昏的人,其实是该庆幸的。
业绩做得好,上头自然欣赏。但这是你应当的。所以恃才傲物者往往没什么好下场。而人心总是莫测。我就算再低调,也总有人背后嫉恨你。记得从前有时工作中出了些小问题,闹到上司处,吃亏的总是我。一是我说话不中听,二是男上司们从来不喜欢我那种没有女人味的作风。
可现在情况忽然有不同。
某次有人匿名检举我态度倨傲玩忽职守。进王东办公室前我已经做好了被提点的准备,谁知他只淡笑着说:力扬,别介意。走走形式而已。
我很意外。
而之后许多大小细节亦无不表明,这位上司对我过分的好,几乎有些暧昧。
平日工作忙,断无可能天天回家去。况且我先前已经决定自己独住,经常回家反而让人生疑。
可我想她。
得了空闲的时候脑子里有事没事就会蹦出她的影子。胸口气闷。我想我大概欲求不满。
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打电话回家里找她听。
她在那一头声音依然听不出感情。但是每次我不说完,她也绝不会中途摔我电话。
后来真的觉得不方便,我便埋怨:为什么不开手机?
怕看书分心。
理由充分。正事永远最高。可之后某一天半夜我闲极无聊无心拨过去,耳里传来的竟然是拨通了的回音。
过不久,电话接起来。
喂。那软软的声音不是尚雯婕还有谁。
我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开机了?
她先是不出声,然后说——想开就开了啊。
我忍不住自作多情。一颗心在胸膛里不安其位,荡得我热血沸腾。
想到就要做,也是我的风格。于是我迅速从床上站起来,找件外套一穿便出门。到大街上拦辆出租车,把地址写在纸条上递给司机,其间一直在电话里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半夜空旷的街道上车驶起来毫无顾忌。年轻司机亦开足马力。
离家越来越近。电话那头的傻丫头却毫不知情。想到这一点,我嘴角禁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十分钟左右的工夫,我就站在了熟悉的家门口。
抬头看。二楼侧面那个房间透出台灯橘黄色的微弱亮光。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站在微寒的空气里边抬头看着那个窗口边问道。
跟你讲电话。
之前呢?
看书复习。
呵。我笑。从小你就用功。
这是我唯一优点。她在那边叹口气。
此时我也不再作声,走到院子里的栀子树旁。手机接上耳机,然后放进口袋里。
这棵树,多少年没爬过了?
上一次好像是十四岁吧。十年了呢。希望功力别退步了。
这么想着,我动作利落地扒住树干爬了上去。其间险些脚下踩空掉下去。
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她在电话那头这样问。
哦。不困。我嘴上敷衍着,已经站到一根结实的树干分支上。
雯婕。
嗯?
你拉开窗帘看看外面。
神神秘秘......她嘴上嘟囔着起身。我看见素色窗帘上映出一个人影。接着,窗帘被人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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