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夏霖峰一人,在当年发不出军饷的情况下,夏家军的每一位官兵竟还是一样会奋力作战。君极想到此处,无奈地摇了摇头,再看向殿下时,眸色中带出了几分失落。
“父皇,您派儿臣做前锋,再带上完颜沧绾与瑶光,儿臣定将锡盟国拿下。”君天枢自信满满,对着还在犹豫的君极,急声道。
“瑶光?”君极不解地问道。
君天枢嘴角上扬,得意地对着大梁国皇帝,自己的父亲——君极道:“儿臣今晚刚从完颜沧绾的口中得知,他那死而复生的弟弟——完颜休歌,正是当年瑶光的……”君天枢左右看了看身旁的大臣,大臣们正诧异地望向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时,天枢转话道,“正是当年的沐兮。”
君极蓦地睁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问道:“你说什么!”
“父皇,完颜休歌便是沐兮。”君天枢再次重复道。
与此同时,同在殿下的众臣中,有一双惊讶的眸子也正在紧紧地盯向身前不远处的君天枢。
☆、腥风升起(中)
“诸位,现在计划如下。”简陋的营帐里,一身青衣的女子微微抬起尖瘦的下巴,纤细的手指指着书案上一张详尽的地形图,对着周围一众将领沉声道,“行动时间为丑时三刻,我先带着一对人马连夜摸黑绕过岩山,转到大梁军队身后。贺江和路岐儿你们分别各带一对人马,赶在丑时之前埋伏在赤水河两边。只待丑时三刻哈拉撒正面进攻发动之后,我便后背夹击,他们必将往赤水河岸逃离。这时,贺江与路岐儿配合哈拉撒一同将大梁国逃兵堵截在此处。此战,不必忌讳战局扩大,但是,一定要速战速决,只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炷香之内不论成败,必须解决战斗,明白了吗?”
“明白!”哈拉撒、路岐儿和锡盟国将领贺江顿时点头,沉声应是。
女子严肃的表情回已点头,又将视线转向身旁,“五一,这一夜锡盟国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确保留下来的老弱妇孺安全。”
五一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转而问道,“你去?”
在周围将领都朝五一投来疑惑的表情时,沐兮对着五一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去,这里只有我的攀岩技术最强,所以,必须我去。”
沐兮话落,又将视线看向一旁的少年,“岐儿,这是你第一次参战,多听贺江的建议。”
少年黝黑的眸子认真地盯着沐兮,对着她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丑时三刻给君天枢的部队一个重重的打击。”沐兮攥紧的拳头在手掌上印出一个个白色的月牙,深邃的眸子望着眼前的朋友与锡盟将领。
当帐内的人将要散去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身后传出,“喂!我去!”声音坚定而有力,穿过了层层人影,落进了沐兮的耳朵里。
所以人齐齐回头,只见仍立在营帐内的五一,微低的眼眸看到沐兮转过身来时,蓦然抬起,一道凌冽的目光射向沐兮,沉声道:“我代你去。”
沐兮一怔,她从一开始布战时就已将自己安排在了最艰难的位置,仅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在只能凭借月光的亮度下,徒手翻越锡盟国的天然屏障。作为她这样一个职业攀岩手来说,都已是困难,更不要说还要带上一路人马一起渡山。在保证自己士兵安全的情况下,要准时到达固定地点。只有这样,才能在最有利的时间给予以人数占优势的大梁军队,一锤重重的打击,也只有这样,锡盟国才有可能以少胜多,战胜这次与君天枢的对决。
营帐内在沉静了片刻之后,沐兮缓步走到了五一身旁,交心的目光不用再多做解释,手轻轻地拍了拍五一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的刹那,温和的语言随之而出。
“五一,父皇还在这里,祖母还在后山。所以,你要留下来,帮我照看好他们,不能让他们出事,好吗?”沐兮何尝不想与五一并肩作战,像昔日在夏家军一样。可是,连日来沐兮总能在深夜看到五一独自一人走去一个僻静之处,那里是锡盟国看向南边视野最为开阔之地,而南边便是刹州的方向。她在想念刹州城?这是沐兮最先想到的解释,可是,当沐兮看到五一从怀中掏出一块红布的时候,沐兮便知道了,五一想念的不是刹州,而是葬于刹州城内的女子。
自从竹林一别,只会听到沐兮对着五一讲诉她与瑶光的往事,与艾瑾若的故事。可是,从未听五一提起过夏九儿。并不是这位寡言少语的女子放下了心中的人,而是将这份情感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所以,沐兮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安排五一去接触大梁国的人,不想让五一勾起往事,同时,也不想在五一日渐忧心的状态下置身险境。
也许,五一读懂了沐兮的这份心,必定两个人与生俱来的默契感,再加上多年的相处,早已是不用多言便知彼此想法的境界了。也许,正是有了这份懂得,五一也同样选择用自己去换沐兮的一份平安。
最终的眸色相对下,还是坚持了沐兮最开始的决定,五一虽然有着担心,但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大梁国的人马早在锡盟国边境驻扎了多日,气势如虹的大梁三十万大军,号称六十万,在君天枢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涌入锡盟国的边境小城。城中的人们早就分散逃离,留下一座空城仿佛就是为了这场战役所准备的。
像先前朝堂上所说,大军中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