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讲究,他不会喝一口劣茶,也不会穿一件破旧的衣裳,但是,却不会为了享受而刻意花费。
命人造出眼前所有奢华的是他的义兄,一个懂得享受生活,挥霍生命的男人。
他有充满男儿气概的英挺脸孔,如铁铸的身躯,未尝一败的剑法。他只穿最上等的衣服,喝最醇的酒,玩最好的女人。
豪气干云,fēng_liú狂傲,是江湖中人对他的形容词,东方红日──他的人就好象他的名字一样,如日方中,光耀众生。
这时候,这个令无数人羡慕的东方红日正踏着彩石砌成的小路向前走去,巡夜的守卫纷纷行礼,他只是随意地点头,直至走到君明月的寝房前,看着透着橙黄灯火的纱窗,顿了一顿,他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或者是他的动作太温柔了,灯火只映照出一片平静,东方红日又以同样的力度叩了两下,房里依然没有任何响应,普通人可能会知难而退,又或者以为房里的人睡着了,但是,他没有。
「明月,你不是要为兄在门外站一整夜吧?会被人笑话的。」房里依然没有响应,东方红日却毫不担心,反而自信满满地抱肩站着,一会儿,门果然被人从内推了开来。
开门的人正是穿著单衣,披散着满头青丝的君明月。
门一开,未招呼一声,东方红日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我一回来,就听你连饭都没吃就将自己关了在房里,怎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君明月心想。不过,他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答。「我的身体没事。」
东方红日听了霍然停步,转过身去。「我知道了,你是为我出去的事生气!」随着他肯定有力的声音,炯炯有神的鹰眼直视向君明月,锐利得足以穿透人心,令君明月的心倏地震动。
偶尔,日哥的锐利,坦白会叫他大吃一惊。有些慌乱地垂下头,平伏了呼吸后,他才回答。「明月怎敢生楼主的气?何况楼主只是出去片刻,就挫败了「盖日剑」单缶,将「盖日镖局」收服,这实在是值得庆贺的,到了明天,江湖上对楼主的赞誉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哦!已经传到你的耳朵了?」看着君明月泛着柔和光泽的一头青丝,东方红日锐利的目光微微沉了下去。「义弟的手下的人果然叫人不敢轻视。」
他的语气平静得令人听不出是在称赞还是别的,但是,君明月知道,只有在另有心思的时候东方红日才会称呼他为义弟。
「他们不止是明月的人,更是楼主的下属。」他将眼帘垂低看着自己洁白的指尖,因为如果他抬起头来,眼中的悲怆就无论如何也无法隐瞒得了。
时间,空气似乎死寂了,只有铜壶玉漏的水滴声在耳边回响,「死寂」从来不是东方红日喜欢的气氛,他很快地放松了眼神,在英伟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爽朗的笑容,就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地热情地拉起君明月的手臂,向置在屏风前的剔红桌子走过去。
「来!别站着说话,坐下来吧!」
几乎是被他拉着走的君明月,反而变成自己寝房中的客人,他无奈地摇摇头,顺着他的意思坐在桌边的鼓几上。
与他并肩而坐的东方红日厚实的大手犹停在他单薄的肩头上,即使知道这只是一个无心的举动,君明月洁白的双颊依然亮起了两朵火也似的红云。
不过,东方红日接下来的说话就叫他的脸色再次冷淡下来,他说。「刚才我叫了秋月去厨房做些小菜,一会儿她就会送过来。」
「我不饿。」君明月姣好的眉头颦了起来,成为一个不悦的弧度,东方红日见了,将声音放柔和下来,说。「听说秋月那丫头今天开罪了你,一会儿我叫她向你赔罪,你可要好好斥责她。」
二十杖的责罚在他三言两语间淡化为斥责,君明月没有点破他的心意,不过,他的手就在桌下悄悄地捏紧了。
在日哥心里,重视一个婢女更甚于他……他不得不这么想。
本已皎洁的脸庞这时更白得像张纸一样,东方红日的鹰眼自然留意到了,他伸出手摸上了眼前柔软的脸颊。「还说不是不舒服,看你的脸白得叫人心痛!」
瞬间,心跳得很快,不想被他察觉出来,君明月站起身避开了他的手。
没有穿著鞋袜的雪白裸足踩着铺满地面的波斯地毯,散落的青丝随着走动而摇晃,弱不胜衣的身段在单衣下若隐若现。
看着他的背影,东方红日的眼神渐渐变得很温柔,嘴角上也噙起了一抹微笑。
君明月一直走到窗前的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