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走着。”
这个饭店特普通,挤在巷子里,十来平米的店面,放了五六张简易木桌。冯子扬嫌弃啊“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地方?”
初宁闻着空气里的肉香,垂涎欲滴地一一点评:“这是红烧肘子。嗯,这个味儿是辣椒炒肉,啊!这个是他们的招牌菜,粉蒸肉!”
忙碌的店员举着托盘吆喝而过,“让一让啦,让一让!”
初宁伸长脖子一瞅,“我猜对了!”
冯子扬无奈摇头,“服了你。”
两人俊男美女,又是一身精致行头,蛮引人注目。初宁脱了外套,头发随意一扎,羊绒衫的衣袖挽上去两截儿,细细的手腕上,是一块她很喜欢的迪奥表。
冯子扬瞧她半晌,笑道:“宁儿,你发现没?”
“嗯?”
“你越来越有烟火气了。”
初宁莞尔一笑,“是吗?”
冯子扬学她,也把价值不菲的大衣脱了,往边上油腻腻的凳子上一搭,夹了块五花肉就往嘴里送,汁水横流,入口即化,他满意地直点头,“好吃好吃。”
初宁递他一张纸,“擦擦。”然后指了指右边嘴角。
冯子扬连吃三块,搁下筷子,问:“你上回受的那伤,好全了没?”
“好了。”
“你男朋友得了奖,忙的吧?”
“还行,我也忙嘛。”
冯子扬笑了下,夹了一筷子青菜叶。
“关家那事儿定性了,重大经济犯罪,已经立案送审,金额吓人,窟窿太大,已经补不上了。哎,关叔叔平时看着挺和气的一人,在圈子里也有他的流言蜚语,但没想到,野心竟然这么大。”
初宁无神无色,低着头,吃着饭。
“说起来,关家也是个空壳子,看着人丁兴旺,真出了事儿,还真没几个能帮上忙的。”
“不害人就是万幸。”初宁插了句嘴。
冯子扬扒了一口饭,抬眸扫她一眼,“小玉儿她爸这事儿一出,牵扯出了好多人,她那表舅也被查了。我二伯在市厅局,说他身上罪行也不少,投机倒把,走私海关。”
这个话题开了个头,初宁就猜到冯子扬的用意,也明白他知道了些内幕。
问:“迎璟和他没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害他?”
“关家表舅自己身形不正,认识很多注册地在国外的一些不入流企业,都是挂个牌,实则都是窝囊事儿。一公司还是什么组织的,让他给迎璟使点绊子,最好别让他参加比赛。”
冯子扬点到即止,润了口茶,鼓了鼓腮帮,咽下去,看初宁一眼:“大概的意思你清楚就好,牵涉太多,又在调查阶段,敏感。”
初宁食不知味,筷尖戳着一片辣椒,姿势保持了好久。
“树大招风,他表现那么突出,不引人注意很难。以后你也多多开解他,不管在哪个圈子,肮脏的阴暗面都不会少。更何况,他做的这行业,高精技术,科技兴国,层次就不一样。宁儿,你可明白?”
初宁点点头,四个字:“负重前行。”
冯子扬给她盛了一碗汤,吹了吹搁她手边,“凉凉再喝。”
安静一阵。
热气打着旋,缓缓散在空气里。
正是饭点,宾客你来我往,吆喝声,碗筷声,小孩子的哇哇大哭声。冯子扬看那小孩儿哭得嚎啕,直乐呵,“你个小胖墩。”
“小玉儿呢?”初宁忽问。
闹声太大,冯子扬没听清:“什么?”
初宁却不说了。
低着头,饭粒扒来扒去。
这么多年的革命友情,冯子扬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思,平声说:“小玉儿要出国了。”
“她爸这事板上钉钉,没什么余地,安排了她和她妈妈去新西兰。那边还有一处宅子,山明水静,算是给他们娘俩一个归处。”冯子扬看了看表,“一点的飞机。”
现在十一点五十。
初宁闷声吃饭,肉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
冯子扬亦不勉强,从她筷尖里夹走一片肥肉,“这块腻得慌,我吃。”
一口下肚,他微微皱眉,很快如常,问:“听说你男朋友见过家长了?”
“嗯。”
“没为难?”
“还好。”
“呵,你妈妈没说什么?”
“随她说,又不是她找男朋友。”
“大气。”又问:“相处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