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怀疑我吧?别忘了我今晚要去醉香楼听曲儿,再说这种母老虎也只有你能瞧得上,我才没兴趣呢。你要不信我,我还懒得管你呢……
熊苇翻了两个白眼,作势转身要走。
——不不,我信你!要不是你,哪能把这郁小姐弄到手啊!就这样,先放到你家吧,明儿早上我过去接。
——嗯,好吧。小五子,先把人送咱们家里去,小心点别叫老太太知道。
——是!
一个家奴答应一声,把装着郁小姐的轿子抬走了。而葛少爷也跟着家仆急匆匆的跑回家去。
这边阿林被打得鼻青脸肿,熊苇才叫人住了手,又恶狠狠的警告了他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围观的人谁也想不到看上去羸羸弱弱的熊少爷发起狠来如此凶横霸气,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做的毫不手软,又感叹郁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几个上些年纪的老者纷纷摇着头,
——造孽哟……
偷鸡不成
翌日,清晨。熊家大宅气派的大门口。
熊家老夫人正坐了轿子准备去城郊的白云山清远寺上香祈福,叫丫鬟扶着上了一顶八人抬的素轿。起了轿正要出发,突然从门口镇宅的石狮子后面跑出了一个妇人,钗环凌乱,抢到轿前扯住轿杆,嘶声喊起来,
——你们还我的女儿来!!
家丁们喝斥推搡她,不让她靠近大轿,老太太却听见了动静,掀起旁边的小轿帘,问道:
——出了什么事?
——回老太太,有个不认识的女人在疯言乱语。
——哦?
那银发老妇沉吟了一下,沉声开口,
——叫过来我问问她。
——是。
郁容氏被带到轿前,衣衫散乱,神情凄苦,眼睛也肿着。半是怨恨半是焦躁的看着轿里的老人。熊老太太上下打量她一下,不动声色道,
——你说你女儿怎么了?
——我的女儿昨日被府上的公子掳了来,至今不知所踪!熊府也算舜州城的大户人家,怎么能做这种不义之事?
老太太脸色一暗,
——会有这样的事?
——我们平民百姓若是无事怎么会无故诬蔑府上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家,老夫人,您——
熊老夫人听了,微微笑了笑,并不为所动,而是沉静的叫过一旁的仆人,
——熊安,昨天少爷在哪儿?
——回老太太,少爷昨天夜里并未回府。
——哦?
——不过,少爷的别院里倒确实听到了几句吵嚷……
熊安压低了声音,凑在老太太耳朵旁边道。熊老夫人眉头一皱,点点头,
——我知道了。
转又对着郁容氏道,
——这件事需得见着了我的孙儿,才好给夫人一个解释。不如就先请进来喝杯茶,且慢慢商议吧。
说着复又下轿,转身往熊宅里去了。郁容氏现在哪有心情喝茶,不过想到女儿现在就在熊宅里,也只好急匆匆跟了进来。
二人进了内堂,落座后,熊老夫人让看茶,又叫过熊安,吩咐他去熊少爷的院子察看,要是看见陌生的女子在,就带到前堂来。
不一会,郁小姐就从后院快步跑了出来。
——娘!
——粲儿,你……你……
郁容氏接着女儿,整个人都在发抖,急切地打量着女儿,生怕她这一夜受了什么委屈,惶然之情显露无遗。
——娘,我没事。
郁小姐连忙替母亲宽心,郁容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握紧了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群粲那里一来见着了自己的娘,二来没有昨日那些恶少在场,也看见了那个银发的老妇人,倒也就安下心来,不再似昨天一般惊惶了。
——如果老身没记错的话,这位夫人以前应该是容府上的小姐吧?
老太太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慢条斯理的问道。
郁容氏看见女儿安然无恙,也就放了心。见熊老夫人问话,出于礼貌,连忙回答道,
——老太太所说不错,妾身娘家是城南容氏。
容家原本也是舜州城的大户,可是容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千金。到了出嫁的年纪,容员外相中了舜州城的秀才郁仁周,招他做了上门女婿。一来看中他本分老实,又肯上进,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将来若是肯读书,肯定大有前途;二来图他无家无业,没有牵累,进了容家就当是容家的儿子了。于是就放心的把女儿许给了他。
可没想到,这个郁仁周考了几次不中之后,失意之下竟然染上了赌瘾,把容员外家的万贯家财都送进了赌场。容员外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家门,自己也气得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归西了。这下更得了郁仁周的势,泡进赌场再不出来,最后连容家的宅院都卖了。郁容氏和女儿没法,这才搬到了城郊的一间土房里容身。
这件事在舜州几乎人尽皆知,这里熊老夫人问出来,郁容氏难免脸上漾起了一丝赧色。
熊老夫人点点头,刚要再开口说什么,外面熊苇摇摇晃晃的回来了。
一进内堂的门,看见郁氏母女和奶奶都在里面坐着,熊少爷先是一愣,慢慢心里就开始打小鼓了。
真是倒霉啊,怎么叫奶奶知道了。小五子这个办事不力的,看待会不教训他。不过眼前这事也麻烦,葛化明还在外面等着带这姓郁的女人走呢,这可怎么办?
熊老夫人看见孙子进来以后不说话,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明白他又开始打扯谎的腹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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