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照着你身后那位先生画就可以了。”
周奉天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叶瑾修,还是没反应过来,说道:“殿下您开玩笑,那是钦犯,怎么能按照他画……”
说着说着,周奉天就说不下去了,被泥浆堵住的脑袋终于开窍了些,僵硬着回头又仔细看了一眼叶瑾修,只见他眉眼俱厉,说不出的渗人。
咽了下无处安放的口水,周奉天只觉得汗如雨下,止都止不住。
因为凭着他多年前刻入记忆中的那个画面,他突然觉得眼前这文弱书生打扮的男子,跟他印象中那个宣平候有那么几分相似,不是打扮,而是眼神,这人的眼神,比几年前刚打胜仗回来的宣平候似乎还要厉害些……
双膝一软,周奉天赶忙扶住他的知府桌案一角,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全都给串联起来。
这帮外乡人武功高强,谁都不怕,明知道是知府的船,衙门的官兵他们都敢出手打,这些武功高强的外乡人完全不反抗被胡田那个蠢货带回来,带回来没多久,禹王殿下就来了,来了之后啥也不问,就要宣平候的画像,看了画像之后,还笑成那样,还有站在禹王殿下旁边的那个大肚子漂亮女子……他终于记起来了,京里发下来的公文上面写的就是宣平候携家眷来扬州府,带的就是宣平候夫人,还让扬州府好生招待,因为宣平侯夫人怀孕了。
这一瞬间,周奉天感觉到一种叫做天雷滚滚,只觉得那天上的雷一道道的不往别的地方劈,却专门往他头顶上劈,噼里啪啦,血粼粼的啊。
尤其是最厉害的一道——他似乎还下过命令,让人把船上的美貌小娘子叫过来陪使臣大人们喝酒……
陪喝酒……
喝酒……
终于,知府的案桌也撑不住周知府的崩溃,双膝一软,顺着桌角就滑了下来,舅子胡田不明所以,见姐夫摔倒了,赶紧过来搀扶,还低声问道:
“姐夫,咱真要按照那孙子的脸画画像吗?”
周奉天被这小舅子气的简直喉咙口都是甜腥甜腥的,简直像一口老血喷在他脸上,看能不能把这他给喷死。
“你给我跪下!王爷和侯爷在此,岂容你这猢狲放肆!”
当初就不该听他老婆的,把胡家这败家子儿弄到衙门里来,这小子他不害别人,专门害他啊!
胡田开始没听清姐夫吼的什么话,反正姐夫吼他的时候多呢,可等等,王爷和侯爷……王爷在姐夫的位置上坐着,胡田是知道的,可这侯爷……
脑袋往堂下看去,只见先前跟着禹王殿下一起进来的两个亲随,正给那个站在堂下的人搬来了一张椅子,躬身请那孙子……呃不是,请那人入座。
胡田就是再蠢,这时候也明白了。顺着没扶起来的姐夫也跪了下来。
萧承启见这两个蠢货终于明白,这才重新端起茶杯对一旁的席宝珠问道:
“我说表妹啊,你们怎么回事,刚来扬州府,就跟周大人起了冲突,俗话说的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你们不应该啊。”
萧承启真是蔫儿坏蔫儿坏的,席宝珠忍着笑干咳一声,往跪在那里不住摇手的周奉天看了一眼,然后从案桌旁走下,边走边说:
“唉,表哥你话说的不错,可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在京城的时候吧,也没人觉得我生的多好看,可一来这扬州府,就被知府大人瞧中了我这尚可的相貌,要让我去陪他们喝酒呢,可你也瞧见了,我挺着个肚子,多有不便,也没法喝酒,我家相公也是心疼我,才跟知府大人的人起了些冲突。”
席宝珠的这番话说的周知府抖如筛豆,终于又想起来一件要命的事情,宣平候夫人正是禹王殿下的亲表妹啊。
天要绝他!别说仕途了,就是小命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萧承启眉心一簇,看向周知府的目光更加严厉了些:“还有此事。”
若说抓了宣平候到衙门,他们还有可能推说自己不知者不罪,可是调戏宣平候夫人,这无论怎么样可都是说不过去的。
周知府连连擦汗,声音发抖:“误会,都是误会。下官奉命招待滇国使臣,这件事殿下也是知道的,可酒过三巡,那些使臣就说旁边船上的一个小娘子好看,非要下官下令去请,下官原也不想同意,可想着万一因为这事儿损了两国邦交,那下官就是罪过,这,这才……殿下饶命,侯爷饶命,夫人饶命啊。”
把一切都推到滇国使臣身上,希望能捡回自己一条命。
叶瑾修懒得听这些废话了,再次开声:“既然使臣们来了,那贡品都收下了吗?”
周知府还在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却没想到那边宣平候开口了,并不是质问这件事,赶忙点头:
“贡品来了一半,还有一船约莫在两日到。”
叶瑾修不解:“即是贡品,为何分批送?”
滇国位处偏僻,与陈国交好,借助陈国帮他们稳定政权,及在外敌侵犯时帮他们抵御外敌,每年以进贡的方式获得陈国帮助,这种邦交行为已经维持了近十年。
“回侯爷,因为还有一些贡品是随滇国的商队运送而来的,往年都是这般。”周奉天现在只要侯爷不问他抓错人的事情,其他的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贡品随商队而来?那那些商队难不成还带东西来中原贩卖?”叶瑾修和萧承启对视一眼,萧承启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周知府疑惑片刻后,点了点他那肥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