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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宁眼神黯了黯,鬓边黑发垂下,在风中瑟瑟颤抖。她恳求:“就一会儿……沈提督抱一抱本宫,本宫就什么也不怕了。”
沈玹笑了笑,眼睛深邃得如一汪深潭,低声解释:“臣的手上都是血,怕弄脏了殿下。”
他竟是在顾忌这个,萧长宁松了一口气。
他恶名昭著,他冷硬无情,却将心尖上唯一的一点温度留给了自己,若说萧长宁不感动,那自然是假的。
萧长宁松开手,从怀中摸出一方随身携带的软帕,而后拉起沈玹宽大修长的手掌,解开缠着手掌的布条,将他满手的黏腻的鲜血一点点拭净,温柔而又细致。
沈玹的手指修长,骨节突出,掌心有茧,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是双好看而又有力的手。擦净后,萧长宁将染红的帕子丢在地上,随即抬袖为他擦了擦脸上飞溅的血珠,而后轻声道:“现在干净了……”
话音未落,她已被沈玹大力拉入了怀中,紧紧地禁锢起来。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地强势,却很令人安心。两人无声凝视片刻,沈玹单手捧起她的脸颊,俯身吻住了她。
先是唇瓣的浅尝辄止,再是灵舌的逗弄嬉戏。这一吻绵长而又热烈,凶狠而又缠绵,情动之时,沈玹干脆单手抱住她,将她抵在血迹斑驳的宫墙之上,尽情恣意地掠夺她的理智。
萧长宁感觉到自己快要被沈玹生吞入腹,被动地承受着他蛮横又温柔的索取,只是这一次,她再没有丝毫的抵抗和拒绝。
微薄的夕阳挂在云层间,这一天在惊心动魄的厮杀中悄然逝去,唯有两人在战事初休的宫道中深情交吻,以刃为誓,以血画梅,定格成一道壮丽的剪影。
良久,两人吻毕,萧长宁的嘴唇成了艳丽的红,泛着湿润的水光,嘴角甚至还有一丝水痕淌下,又被沈玹用拇指抹去。
沈玹深深地望着她,嗓音暗哑无比,问道:“还能走路么?”
萧长宁红着脸,眼尾染着桃色,轻轻点了点头。
沈玹眼中像是蕴藏着风暴,极度深呼吸,极力忍耐内心的躁动,沉声道:“抱歉,现在还不能陪你。”
他又吻了吻她的嘴角,说:“先送你去越瑶的北镇抚司。最迟明日,待一切结束,臣会来接殿下回家。”
第38章 皇后
夜幕降临, 苍穹凝成一片浩渺的深蓝色, 远远望去,宫外十里长街灯火如海,繁华依旧。东厂和南镇抚司的大火已被扑灭, 但硝烟依旧未散, 空气中混合着难闻的焦土味, 彰显不详的气息。
深宫中静如死水, 仿若暴风雨前的沉寂。
就在此时, 一骑飞奔而来, 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守门的禁卫军严阵以待, 执戈拦在马前, 喝道:“什么人夜闯宫门?”
马蹄急刹, 一阵窸窣声传来,马背上的红衣少女抬起一张苍白的脸来, 露出腰间金牌道:“是本宫。”
“皇后娘娘?”梁幼容一身是血,又受了重伤,禁卫们举着火把打量了好一阵才认出她来,顿时骇然道,“您怎么伤成了这样?快宣太医!”
“不必, 放本宫进去。”梁幼容握着缰绳的手冻得发红, 鲜血被凝成了红色的冰渣, 强撑着虚弱道, “陛下如何了?”
禁卫头子答道:“今日遇刺, 陛下受了惊, 正在养心殿休养。”
梁幼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警告道:“听着,今夜就当没见过本宫,不许声张!”
说毕,她扬鞭策马,一路疾驰入宫,借着夜色抄小道朝养心殿奔去。
与此同时,宫墙之外的某处,沈玹亦是与萧长宁共骑一骑,奔向唯一没有被搅入内乱的北镇抚司。
夜风凛冽,呼出的白气都被凝成了雾霜。
萧长宁骑在马背上,靠在沈玹怀中,忍不住感慨道:“说起来,本宫真要感谢你,若不是当初你逼着本宫练习防身招式和御马之术,本宫兴许早没命了。”
沈玹从她腰侧伸出一手攥住缰绳,闻言低声道:“臣倒是希望,殿下永远也不要有用上它们的那一天。”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你有先见之明。希望天亮之后,便是盛世太平日。”
马背颠簸,萧长宁的气息有些不稳。顿了顿,她回首望着沈玹冷峻的侧颜,问道:“将我送去北镇抚司后,你要去哪儿?”
“野兽互咬,只有其中的一方死去,内乱才会结束。”沈玹略微粗重的气息喷洒在萧长宁敏-感的耳侧,带起一阵微痒的悸动。他说,“我得回去,继续和东厂并肩作战。”
萧长宁讶然,“你孤身前来,我还以为霍骘已被你处理掉了。”
沈玹低笑一声:“三千锦衣卫,哪能那么快解决?不过是知道殿下被虞云青和皇后绑走,臣放心不下,暂且让蒋射和方无镜他们牵制霍骘主力,好让臣有机会来寻你。”
“你竟是单刀赴会,一人前来?”
“一人前来。”
“太危险了!”萧长宁稍稍放下的心又被揪起,连声音都发了颤,“虞云青的南镇抚司里埋伏着三百人哪!”
沈玹却是毫无惧意,眼神在黑暗中亮得可怕,说:“现在已是三百具尸体,有何可怕?臣这一辈子杀过的人,远不止三百。”
“我知道你很强,非常强,可……”萧长宁望着远处隐约可现的北镇抚司,后怕地说,“可若你有什么意外,本宫会痛苦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