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中庭,唤道:“越姐姐?”
越瑶刚换好官服武袍,正将帽子往头上戴,从廊下匆匆奔来道:“哎呀我的小祖宗,您来怎么也不提前通传一声?”
“怎么,怕本宫打搅你和温指挥使的好事?”萧长宁凑上前去,神神秘秘地对越瑶道,“你们昨晚怎么回事?好像有故事呢。”
越瑶哈哈哈地直摆手,不以为意道:“臣和他能有什么故事?殿下又胡说了。”
“还想瞒着本宫?既然没有故事,那为何他一宿未归,清晨才从你这离去,身上还带着你最喜欢的松香?”
“殿下怎知他一宿未归!?”
越瑶是个直肠子,一诈便诈出来了。萧长宁顿觉好笑,伸手点着她的额头道:“诈你的,谁知你竟承认了。”
越瑶登时无言。
半晌,她解释道:“不是这样,臣昨夜与他赏月,痛饮了一夜的酒?”
萧长宁佯装惊讶的样子,抬袖掩着嘴道:“孤男寡女,上司下级,赏月饮酒?”
“哎,也不是那样!”越瑶这样那样了半天,倒把自己给绕糊涂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他喝醉了酒,赖着不肯回家,臣便让他睡这儿了……殿下这样看着臣作甚?他睡房中,臣睡的书房,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萧长宁反而叹了口气,为温指挥使的情路堪忧。
“方才在门口,本宫见着温指挥使了,确实是个俊俏又威严的小郎君。”
越瑶立即道:“是罢?我就说他生得不错。”
萧长宁继而道:“虽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却与那些纨绔大不相同,年纪轻轻便屡建战功。”
越瑶赞赏地点头:“是呀是呀,温大人年少有为,大家都很服他。”
“所以,”萧长宁实在受不了越瑶的粗枝大叶了,停下脚步转身瞪着她,“这样好的男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出两个,昨夜那么好的机会,越姐姐怎么就放过他啦?”
越瑶一愣,揉着鼻尖纳闷道:“放过他什么?”
萧长宁憋着一口气,半晌才泄气道:“算了,盼着你这榆木脑袋开窍还不如盼着沈玹早些回来。”
“沈玹?”越瑶总算能接上一句话了,抬手正了正官帽,道,“下旬皇上要携皇后出游,这么大的事,沈提督可有得忙呢!”
“皇上皇后出宫游玩?”萧长宁一怔,问道,“本宫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昨日才决定的。”越瑶道,“也不知皇上受了什么刺激,朝堂之上不顾百官的劝阻,非要同皇后去月牙湖垂钓赏荷。”
第66章 相见
回洗碧宫的路上, 萧长宁一直在想萧桓出宫游玩之事, 总觉得这事似乎并不是萧桓临时起意, 倒像是有何预谋似的。
听越瑶的语气,沈玹应该也参与其中了。难怪近来总是看不见沈玹的影子,莫非在忙着这事?
萧长宁靠在辇车上,总觉得不太放心, 便撑在辇车的扶手上侧身问蒋射:“蒋役长, 你们东厂是在筹划帝后出宫一事么?”
蒋射护在她身侧, 并未说话, 只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萧长宁又问:“那城中北狄细作一事, 可是尘埃落定了?”
蒋射依旧保持沉默, 只摇了摇头, 目不斜视。
萧长宁有些颓败,叹了一口气道:“摇头是何意思?唉, 罢了罢了,你本就不善言辞,不能说便不说罢,不为难你了。”
可是,她真的很想沈玹啊。
说来也巧,兴许是心有灵犀, 坐在辇车上的萧长宁不经意间抬眼,刚好看见远处有一队东厂番子从文昭阁侧门走出, 为首的那人一身银白蟒袍, 行动间步履生风、威风凛凛, 不是沈玹是谁?
萧长宁心下一喜,忙撑起身子唤了声:“沈玹!”
可双方距离有些远,沈玹脚步又快,他似乎没听见。
眼瞅着沈玹的背影渐行渐远,萧长宁实在焦急,迫不及待想要见他,哪怕是问他一句这两日过得可好也行。想到此,她慌忙道:“蒋役长,停车,快!”
辇车还未停稳,萧长宁便搭着阿朱的手臂下了车,踉跄了一下,很快站稳了身子,朝那队步履匆匆的番子快步走去。
尤嫌脚步太慢,她索性稍稍提起褶裙,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惹得两个宫婢在后头心惊胆战地喊道:“殿下!殿下您慢些,当心身子!”
萧长宁满心满眼都是沈玹渐行渐远的背影,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宫女在喊些什么。眼看着沈玹一行人拐过宫墙,萧长宁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可宫墙拐角处空荡荡的,唯有簌簌的枣花随风飘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哪里还有沈玹他们的身影?
奇怪,方才明明见他们拐进这侧门来了,怎么不见了?
萧长宁鼻尖有汗,呼吸急促,眼中的欣喜和期许渐渐化为失望。
正懊恼着,侧门后忽然伸出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轻轻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来不及惊呼,接着,某人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略带责备地说:“都是快做娘的人了,怎么不注意些?跑得这么急促作甚,嗯?”
萧长宁鼓噪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回抱住沈玹,将脸埋在他胸膛蹭了蹭。萧长宁的脸颊蹭过他肩上凸起的暗色蟒纹刺绣,闻到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仿佛连风都变得平和起来。
盘虬般纠结的粗壮枣树